,在我看來,他對我好,是因為喜歡我姐姐。
南山下面還有一大片蘆葦。
夏天的風吹過,蘆葦緩慢地搖晃著,起伏不定,像是大海。
向牧會興奮地衝進那片蘆葦之中,白色的蘆花頓時飄灑起來,散落在天空中。
我聽到向牧在裡面對我說,知道嗎,其實有些東西,是註定落空的。而有些喜歡,其實也會變成習慣。儘管,這對於一個人來說,是一場劫難。
他還說,其實,他早就知道姐姐喜歡蔡理傑,那幾個男生也是他派去找蔡理傑麻煩的。但之後,卻發現自己很傻。他說,註定不是自己的東西,也許不管怎麼樣都無法得到。人的感情更是如此。
[7]
生命是一場寂寥的馬戲,我們孤獨地表演著自己。
生命是一場寂寥的馬戲,我們戴著面具欺騙自己。
[8]
我和姐姐離開這個南方小鎮是在我十四歲的夏天。
而蔡理傑在高考的三個月前,回到北方。他要在那裡考大學。也許,他永遠也不可能回到這個南方小鎮了。
那年的夏季即將到來的時候,照例是下起了寒冷的雨,似乎就要開始綿長的雨季。可是,雨下了兩天就停了,之後的天氣始終是豔陽高照。當小鎮的人們感到欣喜和意外的時候,殊不知,一場災難也要來臨了。
###的夜晚,我們家住的那條弄堂裡失了火。
是鄰居家的電線老化所造成的。其實,剛開始火勢並不大,但是,由於弄堂裡都是木結構的老房子。火勢蔓延得很快。弄堂裡的居民都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所嚇呆了。人們驚慌失措地逃出了弄堂。
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樣,睡得很熟。在蒙朧中,我聞到了煙味和母親的叫喊聲。我迷迷糊糊地甦醒過來,卻聞到滿屋子的煙味。母親狠狠地拍著我房間的門,邊喊邊踢著。慌亂之中,我趕緊下床。
開了門之後,母親一把抓住我的手就拉我往外跑。
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我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哭了。弄堂裡的人們所住的幾十年的房子就要毀於一旦了。而這場火對很多人的損失也不可謂不大。
混亂當中,我突然想起了什麼。
陳晨:雨季不再來(5)
我頓時感覺兩腿發軟,顫抖著對母親說,姐姐……姐姐……還在裡面。
母親聽了驚叫起來,原來,她以為姐姐早就跑了出來。她發瘋似的要往裡面衝。我和鄰居死死地拉住她。可是,母親還是歇斯底里地叫著姐姐的名字。
這個時候,我模糊地看到了一個身影。
他身材高大,穿著黑色條紋的襯衫。
我看到那個身影衝進了火場。旁邊有人想去拉住他,有人尖叫了起來。
我知道那個身影是誰。
頓時,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我腦中爆炸。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9]
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像是一場噩夢,很多人被這場噩夢擊倒了。所幸的是,沒有誰在大火中離開。
姐姐最終被向牧救了出來。她只有輕度的燒傷。而向牧,燒傷嚴重,被診定為二級傷殘。
弄堂裡的人們開始搬遷。有的住到小鎮的另一個角落去。而我們一家,要離開這裡,去姐姐讀大學的那個北方城市。那個城市的夏天,不會再有漫長的雨季。
我只知道,這場大火沒有讓我取暖。反而,讓我感到更加寒冷。這種寒冷,令我不知所措。
離開的前一天,我和姐姐去醫院看望向牧。
已經是深夏,天氣炎熱,陽光猛烈。我和姐姐買了很多百合。姐姐說,要把這些花,插在花瓶裡,放在他的病房裡,這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