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晏感激涕零,抱著經理大腿表了一番忠心,表示只要健身房有需要,他立馬閃現。
然後一到六點下班,人立刻消失不見。
前段時間辛然會過來找他一起吃飯,然後晚上再一起健個身,最後一起回家。但最近辛然忙著參與研考的自主命題,騰不開空,已經有一週多沒再來過健身房了。
失去了晚班的嚴少俠,一下又失去了他的陪練,乾脆一到下班就離場。
於是辛然每天都堅持等嚴晏回來一起吃飯。
嚴晏呢,又怕有時候路上耽誤一點,把胃本身就嬌氣的辛然給餓著,所以就趁著雙十一的時候給辛然屯了好多糕點米稀之類的玩意兒放在辦公室裡。
日趨寒冷的冬天,偌大一間辦公室只有辛然一個人捧著熱氣騰騰的米稀,嘴裡嘎嘣嘎嘣地嚼著小熊餅乾。
頭上頂著粉紅色的泡泡,沐浴在同事羨慕的眼神裡,工作起來簡直事半功倍。
但是辛然只要一想起上回文獻展結束後自己對嚴老頭子說的那番話就很心累:什麼叫「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不管選了哪一條路,只要能走得穩穩噹噹就是一條好路」?
他當時怎麼會知道他也在這條路上杵著呢?
明顯就不是一條好路,該怎麼穩穩噹噹地走下去啊?
多嘴。
就在辛然焦頭爛額,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可親可敬的嚴院長於是隻好準備順其自然的時候,人家嚴少俠已經開始在嚴老面前跟他抱團刷起了存在感。
嚴晏是這樣跟自己說的:
「我們現在能確認關係,是你先朝我邁出了一步。這一次讓我來……行嗎?」
辛然哭笑不得,又酸又暖的。
他只能轉過頭,耳尖發紅地嘟囔著:「……誰邁了。」
轉眼進入十二月底,學校裡已經四處拉起了橫幅,給參加研考的學生加油鼓勁,連食堂都隆重推出了「金榜題名」套餐。
為了給老三老四鼓舞士氣,嚴晏專門在他們寢室的小群裡誠懇地發了祝福語,回復他的只有老大的[摳鼻]和老三老四的[再見]。
嚴晏不解地把手機遞給辛然看:「他們為啥對我這個態度?」
辛然瞟一眼,無情道:
「大概是真的不想見你這個有保研光環的人吧。」
不過那也沒辦法,誰讓他家少俠就這麼優秀呢。
研考那兩天正好趕上24號和25號,也就是平安夜和聖誕節。
嚴晏這個有保研光環的人,不僅不用參加考試,連兼職的合同也在24號到期,沒再續約,突然一下變成了鹹魚,只好私底下使勁琢磨怎麼跟辛然過在一起後的第一個洋節。
雖然辛然完完全全把這兩天算是個「節日」的事情給搞忘記了。
畢竟以前只要溫書不來劫人,他是不會從工作中抬頭的。
先前辛然參與了研考自主命題,之後又緊趕慢趕地出了a、b、c三套本科學生期末的考卷,頭都快禿了,感覺比當學生的還難受。
因為不管他怎麼出,總有學生靠不上劃的重點。
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就是有學生及不了格,煩人不煩人。
研考的那個週六,辛然正苦情地縮在家裡加班加得肝腦塗地,嚴晏一個電話打來,生生給他嚇出一個激靈。
瞄一眼時間,完了,都快六點半了,今天忘記吃小零食墊肚子,一會兒少俠又要叨叨逼逼說他不愛惜自己了。
天天蜜裡調油,一把年紀還像人家小年輕一樣過得這麼膩歪,簡直紅了老臉。
辛然悻悻地考慮著如何有力地說服嚴晏他今天並不餓,結果人家少俠並沒問這些個家長裡短,直接就讓他迅速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下樓就完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