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挑眉看他——那人手上可不是真的捧了一小束花嗎。
辛然不自覺地揚起嘴角,伸手把花接過來,是一束香檳玫瑰,雖然只是小巧的一捧,卻搭配得非常精緻漂亮。
辛然滿意道:「看來不只是口頭祝賀?」
嚴晏自覺地拿過辛然手裡的包,單肩背在了背上,同他一起往行政樓外面走,還不忘接上剛才的抱怨:
「我還是踩著點來的呢,結果在廁所藏了那麼半天才等到人散完。」
辛然腳步頓住,忽然很想把手裡的花塞回嚴晏懷裡,他掛著黑線問道:
「抱著這個,在廁所藏著,嗯?」
嚴晏咳了一聲,拉著他繼續走:「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和兩天前一樣,他們二人走在這條林蔭道上,慢慢散步回去。
辛然一手抱著花,微微低頭,另一手輕輕摩挲著花瓣,腳步悠哉,旁邊的大男孩身量很長,又帥得囂張,卻在看向他的時候,顯得沉穩而溫柔。
經過身邊的學生自以為隱秘地偷看,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著什麼,走遠一些後,能聽見他們羞澀而有活力的笑聲。
道路兩側的樹上傳來一天比一天更聒噪的蟬鳴聲。
夏天近了。
辛然在明艷的陽光下微眯著眼睛,等了半天也不見嚴晏主動報備,於是乎只好先問出口:
「少俠,你呢,今天畢業答辯還順利嗎?吃完午飯還得回去吧?」
自從上回被辛老師無情地□□了一番,甚至被趕去圖書館待了兩天之後,嚴晏就把畢業論文相關的一切事宜,視作了自己人生的汙點。
堅決貫徹「你不問我不說」的原則,以及「辛老師偏要問再說」的宗旨。
「咳,嗯。」嚴晏訕訕地摸摸鼻子,「順利。」
辛然見他這模樣心裡好笑,於是揶揄道:
「是嗎?那你們學院的老師還挺慈祥的。要是換我參評,你這會兒可能就該挖空了心思準備補辯,哪兒還有工夫去買花。」
嚴晏嘆了口氣:「我改過的論文不是都拿給你過目了嗎,還不放心?」
辛然拖長了話音,裝腔作勢道:
「哪兒能呀?我一旦放了心,就海闊憑你躍、天高任你飛了,你還不得出去給我丟個大人?」
嚴晏湊過去捏了捏辛然的膀子,說理不通只好耍渾:
「這茬過去了行不行?」
辛然唔了一聲,搖頭晃腦:「過不去。」
嚴晏鍥而不捨:「那怎麼才能過去?」
終於把話題引到這兒了的辛然憋笑:
「唔,我今天也不想吃食堂。」
嚴晏雖沒料想到他為了提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但卻是早就料到了他不想在食堂解決午飯。
因此買完花,他順手就定了外賣,這次不吃快餐,點了幾個家常炒菜。
就看他倆和外賣小哥誰先到家了。
說笑了一會兒,辛然還是正色道:
「少俠,小半月後的優秀畢業論文評選,瞭解一下?」
嚴晏勾起嘴角:「哦?辛老師推薦我去嗎?不怕我給你丟個大人?」
辛然白他一眼:「嗤,別貧。我這不是……」
沒等他說完,嚴晏就搶白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嚴少俠最近的學習內容從四字詞拓展到了俗語和歇後語,真可謂進步神速。
辛然只好把他「我這不是有前車之鑑,希望你吃一塹長一智嗎」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裡。
他倆前腳剛掏出家門鑰匙,後腳外賣小哥就來了電話,嚴少俠只好又吭哧吭哧地轉身下了樓。
辛然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