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精神也很好,這是你自己的問題。」
言下之意,他師兄年紀最大,剛才不照樣腳下生風地幫他提溜行李嗎?
攻受很分明,小書子太菜,不接受辯駁。
溫書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所以也沒辯駁,這麼一瞬間猶豫的功夫,簡明已經在群裡回復了一個[微笑]。
依舊像個寵全場的慈祥老父親。
辛然聽見隔壁座位上溫書細小地「噗」笑了一聲,也沒忍住,跟著輕笑了兩聲。
溫書繼續在群裡叨逼叨:
「我們這群土狗,進趟城也不會玩,只能跟著人家的熱門城市攻略走。」
辛然不滿地打字:「誰跟你我們?」
溫書不服氣:
「怎麼?說你還不服氣?也不知道是哪位土狗,東京和京都傻傻分不清楚。」
辛然當然分得清楚,他堂堂副教授,還不至於這麼沒有常識,只是前兩天做攻略的時候,老是順口把「京都」說成「東京」,說錯了好幾次。
搞得嚴晏都認真考慮起了把東京遊納入行程安排的可能性。
不過辛然和簡明去東京大學和名古屋大學訪問交流過,當時也順便在那兩個地方玩了兩天,所以這次的行程還是沒加。
辛然被溫書一句土狗給嘲諷了,不樂意,轉頭抿著嘴看向嚴晏。
嚴晏雖然沒開腔,但一直默默關注著群裡的動向。
「你不是土狗,我是。」於是他立馬安慰起辛然來,搶「土狗」的名號還不算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汪汪。」
他們的午餐是在飛機上解決的,都只吃了個半飽,到酒店時已經接近四點了。本以為第一天會頹廢在房間裡,但一到地方,新奇勁兒一上來,兩位小白菜都瞬間滿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辛然一般都是被迫出門旅遊的,但只要是出去玩,他都會儘量玩得盡興。
四人稍作修整後,先去了有「京都廚房」美稱的錦市場,費了好大勁才忍住沒把那些琳琅滿目的京都特產搬回酒店。
第一天由於舟車勞頓,他們打算悠哉悠哉地四處走動一下,並沒有刻意地抓緊時間跑景點。
傍晚時分,他們去了「花街」先鬥町,老街一貫是最有風情,街邊是大大小小風格古典的居酒屋、茶室和料理店,倒是賞心悅目,但消費偏高,三個小屁民架著一個資本家,足尖一拐,往外面大街上找拉麵館去了。
整間店裡都是吃麵時發出的「美味」的聲音。
先鬥町旁也真的能看見穿著浴衣跳舞的媽媽們和奶奶們。
酒飽飯足後,他們晃悠到了緊鄰先鬥町的鴨川,也就是京都的生命河,雖說錯過了三四月份的櫻花季,但岸邊上屬於夏天的色彩依舊很明艷。
天色在一點一點地暗下來,步行徑和單車徑上漫步的戀人身上被籠上了一層模模糊糊的曖昧的影子。
河道上沒看見傳說中極多的白鷺,但這依舊是最美的季節。
溫書十分慶幸自己出來的時候沒有嫌累,帶了他的寶貝相機。
明明景色很美,他卻非要換上帶大光圈的長焦鏡頭,也不知道在那兒「背景虛化」個什麼勁,反正辛然他們這些土狗也不懂。
嚴晏十分自然地靠過來牽辛然的手,辛然也毫不避諱地回握住他,十指緊扣。
無論是異國還是他鄉,無論是午後還是傍晚,這雙帶著力量感的年輕的手,總是能綿綿不斷地向他傳遞溫柔纏綿的愛意。
嚴晏把他拉近一點,問:「租和服穿嗎辛老師?」
「租。」辛然一點不猶豫地笑著回答,說完還朝著前面溫書的背影努了努嘴,憋笑道,「小書子平時太貴,好不容易免費一回,我們得使喚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