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女子敏感柔軟的身體,彼此歡喜。
她說,June,隻身在外時,常想有一個歸處,可是當時沒有人給我,如今我為你給。
June從來不知道Sun平日裡這般大大咧咧快言快語的人也會有如此細膩的體恤,她暫且流下淚來。
她回去,樓下沒有人,電話也無,家中空空蕩蕩。
她接受這樣的沉默,如果這已是一場道別。她本不是拖沓難纏的女子,為了他等待了兩年,什麼都夠了,該留的留,該放下的還是得放下。來不得半點猶豫。
她告誡自己說。
然後坐上車,這樣告別了,這般離開,她知道只要她一睡著,一切就可恢復,回到起點。
電話響起。
長途汽車堵在大馬路上,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一場雨,她看見,雨並不是很大,朦朦朧朧的,好像霧。
男子的聲音是啞的,他不知道她已走。
他說,那天在車上,你和我捱得如此近,我卻全然不知你的心意,那一場雨把我們孤立在那兒,我本想說點什麼,可是幻覺那麼大,我只覺我抓你不住。
雨漸漸地大,隨著車子在駛。
我一直希望你能上我的車,我一直想要接近你,然而時至今日我卻都無法完全瞭解你。
似乎即要被淹沒了,汽車上了高速,大雨才發瘋是的傾倒。
他努力吸了口氣,終於說,或許是不是這樣我才能甘願,June,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電話突然出現絲絲聲,似被大雨擊落,他喚了她兩聲,卻只聽見笑聲,他奇怪。
那笑,輕聲的,尖利的,絕望的。
線路太差,已經聽不見了,她合上電話,讓他和雨聲說話。
外面已經模糊一片,雨水打下來的紋路無法在玻璃上長存,汽車再望前駛了一段路,大雨已經被拋卻在身後,還有被大雨籠罩的城市,城市裡的那些人,那些人承載的事,感情。
統統拋卻。
而她獨自前往,離開是她的選擇,遺忘是必然的結果,如此說來,離開也是某種必然的結果。
她安然閉上眼來。
她捨不得兩年的時間,捨不得那麼多的等待和幻覺,可是當他說出要不要的時候,她的心徹徹底底的明白了。面對一個只會問她要不要的男子,她不會甘願。她是如此驕傲和聰明的女子,怎可容忍一個男人的施捨和卑微,她想過她若是一個男子,勢必要痛痛快快的坦坦蕩蕩,足夠自信和斬釘截鐵,任何的軟弱和妥協她只會不屑。
她竟忘了,她是最最痛恨懦弱寡和的人的,她竟用兩年時間放在一個錯誤的人身上,她太大意了。
所以,最後等待得只剩下自己,亦是一種完整,而那個男人,能給的只是杯酒歡顏。
喝前躍躍欲試,又思前顧後,猶猶豫豫。
喝後,未醉滿,卻不敢再試。
所以不會有甘願。
她曾與Sun討論過的話題,原來確指他們。
一
剛好是十月,天氣就轉涼了。
她好不容易勸說自己出門,卻只能被人群擠兌到廣場,像一汪水似的匯入此處,不知從哪兒冒出的孩子一堆又一堆,追逐打鬧,她都懷疑這裡不是市民廣場了。被人群擁著,她還是覺得腿痠,不知怎麼就坐下了,大概也是被人擠的,連坐下來都覺得是被迫的。
沒來得及抬頭,人群的聲音吵鬧,響聲更加劇烈覆蓋人群,像是惡意的比拼,她愣愣,努力不閉起耳朵去承受這巨大聲響,就像在逼著自己去明白自己能夠承受,煙花只是聲響。
生命若像煙花,那定是會在最燦爛的時刻消逝吧,她想。
年少,年輕,年邁。一一走過,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