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南明玄身子一顫,鮮血跟著再次湧出。
這一刀雖然扎得不深,但仍舊傷極皮肉,出血是肯定的。
離落看也不看,只是沉著臉,抿緊著唇,手指飛速在他胸前的傷口上抹一把血,點到楚雅兒額頭,又手起刀落,劃在女人眉心,白景霖大吃一驚,“喂,你幹什麼!她身子弱,不能再放血的!”
撲上前,一把抓住那刀柄,急急阻止。
他想起上次,自己就是愣頭愣腦的硬生生給放了一把血,結果卻差點放出人命來,現在,這又拿匕首,這是在做死麼?
“想要救她,就閃一邊去!”
離落不為所動,他雙眸一寒,肅殺的看向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男人,這關鍵時刻哪裡容得他上前攪局?
反手一掌拍過去,將白景霖開啟,乾脆利索那一刀,便將中蠱的女人眉心劃開,三寶一聲驚叫,也要跟著撲上前阻止,卻乍見那一股黑血忽然湧出,又凝而不落,顫巍巍橫在那劃開的眉心正中,似乎正在猶豫著什麼,試探著什麼,頓時便愣在了當場,不知所措。
離落手一擺,三寶回神,將驚叫嚥下。白景霖爬起身子,呆呆看著這一幕,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
南明玄手捂著胸口,雙眼死死盯住,緊緊憋在嗓子裡的那一口氣,怎麼都不敢撥出。
如此詭異,又前所未來的救治手法,便是紅豔說過的引蠱與換血麼?
他的血,抹在她的額頭,引得那受傷的蠱蟲顫顫發抖,聞著鮮血的味道,它多想衝出來歡呼聲叫,可恨背上一根銀針扎得它動彈不得。
線型的身體扭動,看起來極是兇殘,獰猙,而它每一次的動作,都引得楚雅兒臉色扭曲,紅芒隱現。
眾人那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半點不敢動彈了。
離落冷靜的看著那蠱蟲,直等著那一團黑氣都收入身體,欲罷不能的想要掙扎而出時,他突一聲喝,“就是現在!”
手法極快的挑過去,一點,又一勾,紮在七寸的銀針,飛一般取出,便見一條黑線倏然飛出,向著南明玄胸口猛衝,離落眼疾手快,剛剛取下的銀針,又順勢刺了過去,白景霖也跟著速度極快的彈出一縷勁風。
“當”的一聲輕響,不知哪裡又飛來一支銀簪,兩者相碰,銀針扎著那蠱蟲便落到地上,銀簪顫顫,也跟著落下,那蟲體卻是仍舊掙扎著想要脫出禁錮。
原本黑線一般的身體,經過數次扭動,竟是漸漸縮短,變得金色透亮,看起來非常好看的樣子,像一種蟲子,叫做金龜子,如果它背上沒有那根銀針的話,這會說不定早就飛起來了。
危險暫時解除,三寶摸著腦袋蹲過去,嘴裡嘖嘖有聲,這是多麼可愛的一種蟲子,怎麼可能會如此惡毒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還真的不敢相信!
離落頭也不回,沉聲道,“快,燒了它!”
蠱蟲離體,雖然已對寄主構不成什麼威脅,但不保證它不會去重新尋找別的宿體。
這東西,最是惡毒,也最是神秘,除非火燒不能殺死,斬草要除根,否則,它已經是見慣了人血,真要再跑了,還指不定會惹出多大的風波。
他一語出,三寶立時回神,也早有人去拿了個空的酒葫蘆出來,倒空了酒,將那蟲子葫蘆嘴朝下的裝了進去,白景霖一口氣松出來,抹了把汗,交待三寶,“去吧!一定要燒得乾乾淨淨!”
這一次,還多虧了三寶,若不是她手裡的銀簪打出,那蟲子真要重新進了南明玄的體內,他便是死十回,也抵不了太子殿下這條命。
蠱蟲一除,楚雅兒也跟著昏了過去,離落雙手撈住,正要抱起,南明玄已經搶過來,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滿滿的幸福在他的心頭。
像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