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點什麼?”他噙著情聖級的笑,嘶啞的詢問。
淳雪像尊玻璃娃娃般,木然的佇立著。
即使現場賓客如雲、嘈雜喧嚷,在她眼中充其量是一場無聲的啞劇。
況且,她向來就對派對、宴會了無興趣。
來來去去的人們,言不由衷的說著應酬話──她也曾被迫這樣做,換來的只是好深好深的空虛。
聽不見也好,這樣她就能幻想著大家的笑臉,是發自於內心,沒有絲毫矯情。
“要不要喝點什麼?”Alan以為太吵,口氣輕快的重複一遍。
淳雪理所當然的緘默。
“……”Alan發現她的視線遊移不動,根本沒在注意他,俊臉有些扭曲,高傲的自尊受損。
難道她只聽令於“主人”?他翻翻白眼,感到無稽。
這一點小小的挫折,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Alan不屈不撓的向她邀舞。
淳雪從他的動作判斷出他的邀請,垂下星眸,落寞的搖頭拒絕。
聽不見音樂、抓不到節奏,跳舞之於她壓根是不可能的任務。
他俊朗的面孔垮下,再也笑不出來,沒想到自己踢到一塊超級大鐵板。
“小姐,你存心讓我難堪?”Alan繃著臉,有氣無力道。
淳雪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隨著邵蘊齊的身影,他噙著迷人的笑,好幾個女人故意挺起胸部,在他手臂上摩擦,而他似乎完全不排斥……
她的心口彷佛遭到重擊,呼吸變得好凝重。
朝她憂鬱的眼神望去,Alan不禁一頭霧水,狐疑道:“你們吵架了嗎?”
照慣例,他仍然得不到答覆。
“喂!你懂不懂禮貌?”他火了。
沒有反應。
“欸!你聾了不成?!”提高音量,不悅的斥責。
要不是看在她是美女、又是好友的女伴份上,他少爺早就拂袖而去,哪輪得到她擺架子,屁都不吭一個。
靜悄悄。
他的頭上幾隻烏鴉嘎嘎嘎的飛過,臉都綠了。
他投降──Alan乾脆直接牽起她的玉手,走進舞池。
淳雪腳步踉蹌,勉強跟上他的步伐。睇著他緊繃的側臉,彷佛不太高興……
Alan霸道的摟著她的纖腰,隨著音樂擺動。“你跟阿齊是什麼關係?”瞅住她姣美的芙顏,緊緻的肌膚令人忍不住想撫摸。
她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輕晃頭顱,猶豫片刻,才緩緩開口。“抱歉,我聽不見。”
他捺著性子,加大音量。“你跟阿齊是什麼關係?”
“我的耳朵聽不見……”淳雪垂下眼簾平淡的說,再次希望沒學過唇語。
怔愣須臾,Alan的眉心擠出兩道足夠夾死蚊子的深溝,因為訝異過度,音調不自覺揚高。“你……你是聾子?!”
她沒聽見,周遭的人倒聽得一清二楚,紛紛投以好奇眼光,像看怪物般盯著她瞧。
淳雪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奇異光芒,不自在的低下頸子,眉宇間籠罩著愁緒,惹人憐惜。
Alan連忙拉她離開,帶她“逃難”到外頭去。然後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紙筆,寫下歉意,向淳雪道歉。
淳雪表情平靜,柔柔的搖頭,不介意他的無心之過。
得知她因車禍而導致失聰,肇事者卻畏罪潛逃後,他對她除了惋惜外,還有更多的憐惜,好感度也直線上升。
你和阿齊是什麼關係?他的中文寫得不是很好。你是邵家的傭人?
看著他歪七扭八的字跡,淳雪的櫻唇揚成優美的弧,笑意甚濃。
Alan坦率的聳聳肩,任由她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