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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頁

但李慕雲又不得不承認,這匪首的一番說辭,精明異常。因為但凡被劫之人,都會想方設法的抓住機會,為自己謀求出路,而作為劫匪,又十分應時應景的在人質面前,給擺出了一條脫身的明路——即,證明自己。只要人質能證明自己是個好人,一切苦難便自然而然的化解開了。

而一旦認定,只有「成為好人」這一條脫困之路後,被劫之人定然會想盡辦法與這一幫匪徒搞好關係,來表現自己「好人」的一面。如此一來,原本的受害者,也便在不知不覺中,被同化成了加害者。就算他日後真的恢復自由,也不會反過來出賣劫匪,反而會成為這幫劫匪在長安城中活動的助益。

以如此之法在天子腳下作惡,不但可以擴充自己的勢力,而且做得無聲無息,還不招人記恨。不得不說,這劫匪頭子精明得很,李慕雲單是想想,都覺得可怖。

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會反抗,完全不承認匪首口中的好壞判斷標準。李慕雲猜,這樣的人,大抵都會被歸入「壞人」的行列。而就算被歸為「壞人」,這獨眼龍也不會要你的命,頂多就是劫了財,再把人折磨一番,廢掉半條命罷了。

如此,有血性、不願屈服的人,恐怕會選擇後者。而至於這幫劫匪究竟會不會殺人,李慕雲仍不敢斷定。畢竟人說出的話都是會變的,說到底,自己的生死已經握於人手,一個隨時隨地能要了你性命的劫匪,他說他不會殺人,你就能相信嗎?反正李慕雲不信。

「可你憑什麼來判斷他人的好壞?要知道,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好人,更沒有絕對的壞人。」

李慕雲沉聲反問。

對於李慕雲來說,無論選哪個,他都不願意。

對於那些他一眼看不透的人,他從來不怕以最深沉的惡意去揣摩。所以李慕雲自然而然的把這土匪頭子想得十惡不赦。什麼靠判斷人好壞來區別對待,這話聽起來好像是仁義,好像是原則,但在李慕雲耳中,這也不過是利用和控制他人的手段罷了。他想脫困,但他不會選別人擺在他面前的路,他要自己走出一條路。

「呵呵,你小子有膽。」那獨眼龍聽了,反而顯出笑意,「你問憑什麼?就憑現在你是我的階下囚!到了爺爺手裡,就得聽爺的!」

這人說話倒是豪爽,從不拐彎抹角,但李慕雲不吃他那一套。

「要殺要剮你給個準話!我不需要你來判斷我的好壞。」

李慕雲仍冷這張臉,態度強硬異常。

「嘖……小子有種!你就不怕爺爺我現在把你殺了?」

「哦?殺便殺。你不是早說過,自己不害人性命嗎?怎麼,剛說完,這就要違言了?」

「你——」

獨眼漢子被李慕雲給噎得說不出話,條件反射的睜目一瞪,模樣甚是駭人,叫李慕雲額上又滲出不少冷汗來。

但這群亡命徒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必須得靠自己搞清楚。只奈何他沒有絲毫保命的手段,冬夜的冷風吹在他身上,早就他這身衣服給吹透了。此時此刻,李慕雲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在打寒顫,他的嘴唇凍得發紫,可天太黑,月色又太灰,沒人看得清他此時的狀態。

「我不需要你判斷,既然你把你的條件都說清楚了,那我也來說說我的條件。」

李慕雲一字一句道。他為了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不發抖,握緊了拳頭,將指甲都嵌進掌心中,狠狠得攥進去,感到痛了,才勉強維持住自己肅然而立的姿態。開口時,他的嘴唇也在抖,但他愣是咬緊了後牙槽,以至於這口中發出的聲音,都顯得詭異陰沉了不少,乍一出聲,就好像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似的,他自己聽著都瘮得慌。

「你若是有膽,我身上所有的東西,你都可以拿,但唯獨這裡面的軍制物件,你不能碰。這些東西不是我的,是我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