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八剌沙袞城外,戰火紛飛,硝煙如滾滾烏雲般瀰漫開來。
戰場上屍橫遍野,堆積如山,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陣陣惡臭,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死亡和絕望所籠罩。
城頭上,折嗣倫屹立不倒,英武的身姿此刻略顯疲憊,左胳膊纏著厚厚的繃帶,紗布已被鮮血染得暗紅,觸目驚心,身上的鎧甲佈滿了斑駁的血跡,有的地方甚至已經破損。
一名回鶻將領神色匆匆登上城牆,快步走到折嗣倫面前,“折將軍,可汗有請!”
折嗣倫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此時正是戰事吃緊之際,巴茲爾為何突然傳喚自己?
他不敢怠慢,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將,嚴肅地囑咐道:“波斯人狡詐多端,隨時都有可能捲土重來再次發動進攻,你一定要給我盯緊了,不可有絲毫鬆懈!若有異動,立刻鳴金示警,我見過可汗便速速趕回。”
小將聞言,挺了挺胸膛,高聲應道:“將軍放心,只要有屬下在此,哪怕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讓波斯賊子踏上城頭半步!”
折嗣倫滿意地點點頭,伸手輕輕拍了拍將領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後轉身跟著回鶻首領朝著王宮方向疾步而去。
王宮內,巴茲爾正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滿臉焦慮之色。
當他看到折嗣倫走進來,急忙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問道:“折將軍,戰況究竟如何了?”
折嗣倫恭敬地拱了拱手,“啟稟可汗,經過一番浴血奮戰,敵人暫且退卻了。”
巴茲爾稍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追問道:“折將軍,援兵至今仍杳無音訊,不知何時才能趕到?”
折嗣倫略作思索,回答道:“可汗莫急,按照時間推算,這兩日想必就會有援兵抵達,只是戰場局勢瞬息萬變,還望可汗做好萬全準備。”
巴茲爾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嘆氣道:“折將軍,不是我不信任你,如今這場仗已經持續了半個月之久,城中糧草漸少,士兵們也是傷亡不斷,若再無援兵相助,恐怕……”
說到此處,他不禁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愁容,“城內只剩下不到兩千兵馬,且個個帶傷,箭矢也已用盡,若不是外圍有薩圖克率兵襲擾牽制,城池早就被攻破了!”
折嗣倫聽了這話,心中也滿是憂慮。
他深知形勢危急萬分,可此時唯有強裝鎮定。
“可汗,這過去的半個月裡,波斯人的損失一樣慘重!傷亡人數至少上萬,他們的箭矢也差不多用光,攻城武器損壞得所剩無幾,如今他們主要是以圍困為主,進攻次數越來越少,我們只需堅持住,撐到援兵趕來就行。”
近衛將領憂心忡忡說道:“薩圖克和龜茲那邊派過來的幾千援兵,恐怕也傷亡慘重,要是朝廷的援兵不能及時趕到,憑我們現有的這點兵力,怕是連敵人的幾次進攻都抵擋不住。”
“要不趁著夜色趕緊突圍,等援兵到了之後,再想辦法把座城池奪回來!”
折嗣倫毫不猶豫地站出來反駁:“不行!這樣太冒險了,我們剩下計程車兵不足兩千人,對面的敵軍卻有好幾萬,貿然突圍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巴茲爾滿臉愁苦,無奈地嘆息一聲:“我們現在已經跟外界徹底失去聯絡,外面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可以說一無所知,難不成就這樣乾坐著等死?”
面對眾人的擔憂和疑慮,折嗣倫的目光依舊堅定不移,“可汗,當前這種情況,堅守城池才是最為穩妥可靠的策略,我們的處境固然艱難,波斯人長途跋涉、勞師遠征,現在的處境未必會比我們好多少!”
話音未落,外面傳來震天的戰鼓聲。
眾人臉色大變,巴茲爾聲音顫抖,“波斯人這麼快就又發起進攻了?”
折嗣倫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