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飛鳥。
無數幻覺一般的飛鳥翱翔在了她的身邊。
她伸手,想要觸碰,可飛鳥卻如同泡影一般消散。
只有孩子們的歌唱充盈在身旁。
就在輕盈的童謠曲調裡,孩子們愉快的歌唱聲響起,參差不齊的參與其中,卻宛如溪水那樣流暢。
歌聲迴盪在澄澈的陽光下,每一個人的耳邊。
“啊,雪絨花,雪絨花,清晨迎接我開放。”
“小而白,潔而亮,向我快樂地搖晃……”
她仰起頭。
像是終於浮出水面一樣,望著天穹之上的光亮,喘息著。
漸漸睡去。
好像經歷了漫長的午睡,但好像又只是短短的一瞬。
當她醒來之後,迴盪在靈魂深處的慘叫已經不見,如同真正的幻覺那樣,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前所未有的安寧和靜謐。
就連呼吸都變得輕鬆。
在身旁,有人伸手,遞上了手帕。
“真是罕見的靈感,這些年你一定很不容易。”
那年輕人柔聲安慰她:“別擔心,女士,你會好起來的。”
“我……”
麗娜呆滯的,看著他的面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感覺這就像是一場夢:“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陌生的男人想了一下,微微一笑:“我想你可能只是有些暈船,休息一會兒會讓你好一些。”
他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遠處人群中那個茫然環顧的焦急男人,告訴她:“你的家人在找你,你該回去了。”
說著,他頷首道別,提起自己的琴箱,轉身離去。
“等等!”麗娜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卻站不起來:“請等一下——”
“嗯?”男人回頭,疑惑的等待。
麗娜呆住了,她發現自己竟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看著那一張未曾見過的面孔,欲言又止,許久,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抱歉,請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於是,那年輕人便笑了起來。
“槐詩。”
他摘下帽子,微微彎腰:“請不必在意,只是一個寂寂無名的琴師而已。”
就這樣,他轉身遠去,消失在人群中。
只有麗娜一人還坐在原地,怔怔的凝視著他離去的方向。
感覺剛剛的一切都彷彿一場離奇的幻夢。
或許,這依舊是自己的幻覺。
她已經分不清晰。
“麗娜?麗娜!你去哪兒了?”
當惶急的安德烈找到女兒時,幾乎快要急瘋了:“親愛的,你還好麼?你聽見我說話了麼?”
麗娜緩緩回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爸爸。”
“嗯?”安德烈不解。
少女沉思了許久,忽然問:“晚會什麼時候開始呢?”
現在還早。
或許自己還來得及整理一下頭髮,換一條新的裙子。
望著天穹中漸漸散去的陰霾。
她忽然開始期待。
還會再見麼?
結果,晚會上,那個人並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