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世,未及去城內弔唁拜望,希望公子不要介意。”行歌還是一貫地從容,禮敬有佳。
雪染低垂眼眸,似乎沒聽進他的話。“找我有事?”他冷冷地問。
“夜已深,難得遇見故人,既然你我同路,何不秉燭夜談?”行歌說,“我已命人備好房間,公子如果累了,可以先早點休息。”
雪染倏然睜開眼地直視他,眸光清亮,“你對所有人都這麼溫和有禮,難道不累嗎?”
行歌笑了笑,“世人無貴賤,都應尊敬,更何況雪染公子是我所仰慕的物件,難道公子寧願忍受別人的無禮?”
雪染又看了他一眼沒再回答,轉身吩咐,“你和他的人先去安置吧!”
身後那纖細的身影微微躬身,隨行歌的侍從先行離開。
初舞開口笑道:“兩年不見,侍雪也不曾改變。不僅容貌不變,連氣息都越來越靜,靜得好像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只有雪隱城才可以調教出如此出色的丫頭吧?”
“你怎麼對她總是這麼留意?”雪染微皺著眉,“你找我又有什麼事?”
“關於武十七的魔杖現世,想先聽聽你的想法。”初舞終於收斂了幾分玩笑的神色。“行歌和我都覺得此事關係重大,聽說,雪隱城和武十七當年有過很深的過節,所以更得找你商議了。”
“還不知是否為真。”雪染仰起臉,“也許,只是一個局。”
行歌和初舞同時一震,互看一眼,初舞問道:“為何會這麼想?”
“因為,我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他修長的手指動了動,猶似抓住一片輕風。
魔杖如果現世,它必然帶著一股詭異的殺氣,但是他卻連一絲一毫的訊息都沒有察覺。
“或許,這只是一個精心策劃的迷局,只為了引我們前去。”他冷冷地說完,看著兩人,“既然是夜深露重,我先去睡了。”
待他走遠,初舞對行歌笑笑,“他年紀不大,但是前途無量,我很喜歡他。”
行歌也淡淡地笑說:“我的心,同你一樣。”
雪染走進別館後面的廂房,有人指點他來到專門為他準備的房間。
房內,侍雪正在低頭整理床鋪,用隨身帶來的暖爐薰染著那床錦被。
雪染不習慣在外面睡覺,如果床上沒有梅香更會失眠。侍雪現在的工作就是將已經乾透的梅花花瓣放進暖爐中,利用蒸騰的熱氣為那床錦被籠罩上一層淡淡的梅香。
大概沒想到雪染會回來得如此之快,她轉身看到他,立刻退往旁邊一步,低聲說:“公子,再半盞茶的工夫就可以了。”
“嗯。”雪染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手支額看著她的背影,似乎在想些什麼。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直到侍雪確定梅香已經足夠濃郁,方才回頭說:“公子,要沏一杯茶來嗎?”
這也是雪染的規矩,每夜必然要喝一杯茶才可以安神入睡。
但他沒有立刻回答,定睛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問:“你還記得初舞嗎?”
“兩年前,隨公子去天涯閣的時候,曾經見過一面。”
雪染不禁皺眉,這個答案他滿意,“我是問你,是否還記得他?”
“剛才見面之前,已經不記得了。”
他的眉心方才舒展開來,走到床邊說:“你去沏茶吧。”
“是。”
門被輕輕地拉開,然後是關闔的聲音。
他吸了口氣,梅香同在雪隱城時一樣。能做得這麼好是因為侍雪將初冬最先綻放的梅花花瓣小心採摘下來後,一直用自己的體溫捂暖,再用特殊的布料縫製香囊,依然是貼身收藏,等到要用的時候,取出幾朵,那香氣便可勝過無數的香料。
再也沒有人能做得像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