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公子,我家公子有請您移駕到踏歌別館相見。”
他淡冷地問:“行歌公子嗎?”
“是。”
他面無表情地說:“多謝你家公子的美意,但是在到達楚丘城之前,我不想見任何人。”
“還是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啊。”一陣微微的笑聲傳來,像是雪山上盛開的雪蓮,又像是夏夜裡綻放的青荷,純淨而聖潔。
清瘦修長的人影緩緩踱到馬車前,如畫般細緻的五官讓雪染的瞳眸驟然波動。
“原來是你。”
“你竟然沒有想到?”那人微笑著拍了拍兩匹馬兒的背脊,“若非是我,誰又能令驚鴻和破月停下來呢?”
那人揚起臉看著他,“天氣漸涼,夜深多露,你又不肯睡客棧,難道要在馬車裡睡一夜嗎?距離楚丘城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就算你忍得住,總要為同行的人著想吧?”他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瞥向車簾後面,“侍雪來了嗎?”
雪染沒有回答他,只靜靜地沉思片刻,然後說:“帶路。”
那人揚唇一笑,伸出手,“這邊請。”
踏歌別館是屬於踏歌山莊的產業,踏歌山莊據說富可敵國,無論是在任何大小城市,都可以看到踏歌別館,只是它們的主人行歌通常不會去那裡居住。
因為行歌幾乎長年住在踏歌山莊,每年出來走動的日子非常有限,除非江湖上有了大事,需要他親自調解,但能夠勞動行歌的事情又著實不多,所以能看到行歌的人並不比看到雪染的人多多少。
但是,對於天下人來說,行歌的名字與雪染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
如果說雪染代表的是神聖和冰冷,那行歌就是優雅和完美。
見過他的人都說,在此之前,從不相信世上真的有如此溫文爾雅、謙和有禮的翩翩公子,見到行歌之後,才相信塵世間有人稱得上“謫仙”一詞。
但這種種的讚美,似乎還是不足以形容眾人見到行歌公子的感覺。
因為他氣度是如此的尊貴,但卻不因貴而驕矜、富而無禮,更難得的是,他武功卓絕,卻從不逞強凌弱,甚至為了一些素不相識的朋友,可以不眠不休一連數日奔走千里,為他們兩肋插刀。
這樣的人,誰能不為之傾倒?而他面對種種的讚譽仍然只是淡淡一笑,從不炫耀張揚,飄然而來,淡然而去。
四大公子中,他的聲望最隆、最受景仰,故被列為四大公子之首。
此時此刻,大概沒有人能想到,名滿天下的行歌公子會出現在這樣一座無名小鎮上。
站在小園香徑的深處,行歌被花海包圍,看上去依然是那麼離塵般的優雅,微笑著迎接雪染。
“我就知道,如果是我的人去請,雪染公子肯定是不會來的,所以,只有麻煩初舞跑一趟了。”
那個隨雪染一起回來的青年公子也笑道:“是啊,兩年沒見到雪染公子,我還真的是有些迫不及待呢。就算你不求我,我也會去找他的。”
他是初舞,同樣身為四大公子之一。據聞他的輕功在四大公子中造詣最高,有一次在西湖遇到落難船隻,他足點荷葉,來去自如,一口氣便救起了五、六名落水者。旁觀者連連讚歎,說他御水臨風猶如白鶴,就此傳為美談。
人人都說,初舞公子的輕功已臻化境,一如他的名字。
不過,四大公子的關係也很微妙。雪染足不出城又不與人來往,與其他幾人只是幾面之緣,談不上什麼交情。初舞和行歌卻是認識多年,經常形影相隨的至交知己,他能為行歌出力幫忙,也就情理可證。而另外一位楓紅,向來是獨來獨往、浪跡天涯,似乎到處都有朋友,並不特別想和其他三人建立友誼關係。
“當年天涯閣一別已是兩年,聽說老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