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愚在心裡默默回憶著半吊子的防身術,一邊內心默默期盼,快點有人經過吧!
言至澄掛了電話,在一輛天藍色沃爾沃旁邊停了腳步,他把簡若愚放下來,一隻手扶著,另一隻手開了鎖,就去拉後座的車門。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汽車電子鎖被開啟的聲響,與此同時還伴著一陣輕哼的小曲兒,聽起來是個醇厚又悅耳的男聲,簡若愚聞到烤羊肉串上撒著孜然的香氣,心中猛然一動!
有人!
就是現在了!簡若愚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趁著對方開門的機會,用力推了言至澄一把,然後跌跌撞撞地朝著聲音的來源跑了過去,一邊掙扎著喊道:“救命,有色狼……”
原本從容而有節奏的腳步聲驟然停住,簡若愚腳下一滑,跌倒在地,這時一雙細長白淨的手拖住了她下墜的身體,那雙手五指是微微張開的,映襯著身後忽明忽暗閃爍著的車燈,彷彿在黑夜裡閃著光。
“你沒事吧?”
溫柔悅耳的聲音,殷切關懷的語調,那是墨駒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此後很久,簡若愚都清楚記得那個聲音,還有他身上濃烈到不能再濃的烤羊肉串的香味……
“哎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身後言至澄慢悠悠懶洋洋地聲音跟上來,一個“我”字還沒說完,墨駒已經將簡若愚推到身後,然後朝著言至澄揮拳打了過去!
墨駒這一下子推得有些猛了,其實他是著急,所以沒來得及顧及分寸,其實如果是一般人也倒沒什麼,偏偏簡若愚吃了一肚子的水煮魚,又喝了酒,這會兒胃裡心裡都脹得發痛,被推得這一下又恰好撞在小腹上,她直接摔倒在地,難以抑制地只覺得一股腥酸苦澀從喉嚨裡湧上來,整個人吐得昏天黑地,不知所以。
“這是個誤會!”
言至澄伸手接住墨駒揮出的拳頭,硬生生按住不讓他再動,他的力氣分明是要大一些的,墨駒剛想還手,就聽到身旁傳來撕心裂肺的嘔吐聲。就在他晃神的瞬間,言至澄已經鬆開手,風一般地從他身邊掠過,衝到簡若愚的身邊,蹲下扶著她的肩膀,一手從口袋裡掏了紙巾遞過去。
簡若愚吐光了晚上吃過的所有食物,但是卻抑制不住地還在吐,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汗水,模糊地流了一臉,看不清身邊言至澄的臉,可是她能感覺到他雙手傳來的溫暖,一直暖到心底。
她俯在地上乾嘔,感覺好像是有人把手伸進了她的喉嚨裡,一直逼著她吐出酸水,再這麼下去,就要連苦膽都要吐出來了。
“你怎麼樣了?”
言至澄幫她拍著後背,一邊小心地用紙巾擦拭她臉上的汙跡和汗水。簡若愚吐得腳軟,無力地跌向一邊,卻恰好撞進言至澄的懷抱。
她無力地搖搖頭,說不出話,恍惚間,恰好迎上言至澄一雙湛藍清澈的眼睛,時光回溯,生生世世,她覺得自己彷彿在什麼地方,也曾經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可是,她怎麼都記不起來了。
墨駒走過來看,皺了一下眉頭。
“有水嗎?”
言至澄仰起臉問他,一臉真誠,似乎是想要尋求幫助,墨駒想起車上留著還沒開的一瓶依雲,趕忙拿了過來,扭開瓶蓋遞過去。
言至澄扶著簡若愚,小心地餵了她一口,溫柔地教她:“漱漱口,別嚥下去。”
簡若愚這時候幾乎已經沒了知覺,只是聽著言至澄的聲音,便照著做了。
“是腸胃炎還是喝多了?需要送醫院嗎?”
墨駒湊過來看,看言至澄對簡若愚細心呵護的模樣,似乎真的不像是她口中所說的“色狼”,他內心正在糾結,言至澄扶著簡若愚已經站了起來,她喝了兩口水,漸漸好了一點兒,只是忽然被嗆到了,彎下腰不住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