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接受治療吧?”簡若愚面向端著托盤的洛雪初,問道。
“對。你要不要感受一下?”洛雪初放下茶具,神秘地笑了,“看你黑眼圈挺重的,如果最近經常因為焦慮而失眠,可以試試體感音樂療法。”
簡若愚擺擺手,“洛姐,不用了。”
“真的不想嘗試?”洛雪初佯作一副失望的模樣,“好吧,那我換個問題,植物神經失調困擾你多長時間了?”
“呃……你居然看得出來?”簡若愚面露欽佩之色,“從工作以來到現在,我每一天都沒法真正放鬆。偏頭痛、失眠都不算什麼,這半個多月,我經常忘事,或者剛和別人說過的話,一轉身就忘了自己說了什麼。”
洛雪初頓覺後怕,坦言道:“沒想到當年我要應聘的歌星助理職位,把你人生都改寫了。”
簡若愚揉揉亂跳的太陽穴,“洛姐……”
“來,我看得出你確實需要幫助。”洛雪初上前,雙手輕輕放在簡若愚的肩上,鄭重其事地說,“出於職業操守,我保證你今天在這裡說的話私密安全,我絕不會透露給任何人,你儘可暢所欲言。我們彼此信任,難題也能迎刃而解了,不是麼?”
“我同意。”
簡若愚感覺自己是一名即將接受手術的病人,而洛雪初是一位正在向她宣讀注意事項和責任書的外科醫生。外科醫生和心理醫生的區別在於,前者拿手術刀割除病人臟器上的病灶,後者運用精神力量重新構建病人心中的健康。
“空調我調到26度,不涼不熱剛剛好。你不習慣弗洛伊德榻沒關係,到這邊的躺椅坐下。”
簡若愚照做了,“洛姐,哦,洛醫生,我從哪裡說起呢?”
“稱呼不重要,你怎麼順口就怎麼叫我。”洛雪初點燃茶壺下方的酒精燈,“你先閉目養神,等這壺花草茶沸騰了,咱們再開始。”
簡若愚闔上雙眼,身後的靠墊像雲朵般地承託著她的脊背,耳畔傳來似有似無的音樂聲,空調送風帶動著室內空氣流動,微風拂過髮絲,很像記憶中母親的手,輕輕撫過她的頭頂。好幾年了,她不曾在誰面前放下防備,即使是時時掛念的他,也不能讓她真正地釋放自我。而此刻,她卻卸下了那身虛無的堅硬鎧甲,渴望著被人理解。
“你喜歡大家叫你小魚,對不對?”洛雪初問道。
“嗯。”
“好的,小魚,我想聽聽你對自己有著怎樣的描述?”
“我今年二十五歲,大學讀的金融專業,畢業時找了一份助理的工作,三年了,公司和公寓兩點一線,幾乎沒有假期,就這樣。”
“金融?那你數學一定學得很好,我可是一聽到數學兩個字就頭疼的!”
“不敢當,大學四年我完成了課業的基本要求,從來沒有向著更高深的領域探索得決心。數學家的傳記我讀過不少,羨慕他們的堅持和毅力,但我做不到。歸根結底,還是能力有限。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事。”
“你是個認真的人。”洛雪初在電腦上敲下初步結論,“這麼說來,你想要達到的人生目標很明確,能告訴我,它是什麼?”
“開餐廳,自己當老闆。”
“太棒了!”洛雪初讚歎道,“不管是醫生角度還是作為朋友,小魚,我都支援你——如果有需要,無論人力財力,但凡我幫得上忙的,只要你言語一聲,我全力以赴。”
簡若愚睜開眼睛,側過頭望過去,“洛姐,謝謝你。”
“客氣就是見外。”洛雪初打趣一句,隨即言歸正傳,“咱們繼續。說說引起你精神狀態不佳的原因吧!”
“去年一月底我提出辭職,公司沒有批准。”簡若愚闔上雙眼,“後來他們開出優厚條件,提拔我做了練習生事業部的負責人。毫不誇張地說,我是為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