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本是預備的往正儀堂裡一坐就揣著手躲懶,可臨光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一人。不過走到正儀堂前廊下,那邊堂內便轉出個人來,皂色的衫子穿得妥帖,一瞧見她就露出個叫人猜不透的笑,“臨光。”

她直覺沒好事,不過她面上卻不顯,端著一張臉懶怠理他,繞過他就將欲行。

可架不住這人是個臉皮厚的,瞧見她不理,厚著一張臉就要貼過來,徑直便問,“魏侯家裡那小姐可難纏?”

臨光一時叫他問住,直言回答也不是,拐彎抹角不言不語又不是回事情,索性斟字酌句,“什麼難纏不難纏,這宮裡頭光天化日你就這般說,真是膽子大——”說到底還是給他一張好臉,要氣要惱全都塞回腦子裡,不與他計較。

博金不大在意,驀地停在她身前,擋住她去路,“左右這話我不說,還有那膽大的說,旁人說得,我便說不得,這是什麼道理?”真真歪理。

臨光一噎,只覺博金實則比魏壓芳還是難纏,可她不點破也不說破,單單撿著道理說,“那雖是個落魄王孫,可三百年根基到底不是說假的,祖上承父蔭走到目下,歷了多少風雨飄搖——”百足之蟲至死不僵,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

這話原不是臨光自己說的,實則那日自魏侯府回宮中,那一時得意的高嬤嬤嘴長,同她嘮叨了幾耳朵,誰知竟用到,這事只能說奇妙。

博金擰眉瞧她,臨光一默,將那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誰說這時局動盪不安,真是腦袋頂的時日長了。

她搖搖頭,提足繞過博金便行,悶著頭真是恨不得把腦袋縮回去。

可誰知偏偏有人不叫她安生,那邊站在廊下還要說一句話來給她添堵,“今日立身館授課,你這時辰還往正儀堂裡鑽做什麼?”

她突然有些懵。如何拐得過這個彎來,真是要在腦內煮開一鍋子漿糊,糊塗個徹底。

☆、一出好戲

宮裡頭主子祖宗閒得沒事做,自己要給自己找罪受,巴巴地跑了往那立身館去等著聽先生訓誡。

這道理臨光想不通,懵了一時半刻少不得還是要多想一回,最後又問,“依著規制,慣常將將開年是無課的,今日該當無事才對,何以那幾位竟這樣勤——”話落掩口,沒人聽見最好。

可博金這人,要說他好時真是極好,要說他壞,真是又要壞到冒壞水。他一挑眉,拿瞧傻子的眼神望過去,“早出了正月,你這是留在年前沒過來不成?”

嘖嘖,這牙尖嘴利,真當自己是那沒臉沒皮的,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末了還不忘踩上別人一腳。

臨光早習慣博金這般模樣,可她同博金多少年交情,總不至這點小事上還同他置氣,未等他再開口,她便停下步子,道,“這時日過得昏頭昏腦,誰還記得什麼時辰什麼年歲。”只恐不知今夕何夕,要把好生生一段精彩絕倫的美妙人生活出乏味來。

博金也不是個慣愛落井下石的,瞧見臨光這樣,隱約眸色一閃,話出口又轉了一個調,“你這樣沒出息賴誰,還不是自己找罪受……”可到底還是聲音愈發小下去,不同她爭辯。

臨光眼風裡瞥這人一眼,只瞧見這人一個微微垂著的飽滿額頭,再朝下瞧,又是狹長的一對眼,隱在長長眼睫之下,只留一個模糊不清的影。

她心念突動,心底浮出來些很久以前的事,久到幾乎要忘記,連自己都記不得。她定定神,直到廊外一朵雲叫冬風拂開,飛飛灑灑的光落了她滿臉,這才回過神,不自覺軟下調子來,道,“好罷,這回就同你去。”

博金原當她還要再磋磨上一會功夫,誰料這人竟是這樣乾脆,呆呆傻傻直到隨著臨光走出許遠才回過味來。

這兩人本便是在正儀堂前說話,越過半截宮廊便是立身館,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