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
不過,使她感到大為欣慰的是,給她帶來不幸的事情,卻將給姐姐帶來好處。但埃麗諾呢,她分明覺得無法完全避開愛德華,心裡卻在這樣安慰自己:雖然在這裡多呆下去會妨礙她自己的幸福,但對瑪麗安說來,這比馬上回德文郡要好。
她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妹妹,不讓她聽見別人提起威洛比的名字,結果她的努力沒有白費。瑪麗安雖說對此全然不知,卻從中受益不淺;因為不論詹寧斯太太也好,約翰爵士也好,甚至帕爾默夫人也好,從未在她面前說起過威洛比。埃麗諾真巴不得他們對她自己也有這般涵養功夫,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她不得不日復一日地聽著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地聲討威洛比。
約翰爵士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一個一向被我們看得起的人!一個如此溫順的人,我還以為英國沒有一個比他更勇敢的騎手!這事真叫人莫名其妙。我真心希望他滾得遠遠的。我說什麼也不會再跟他說一句話,見一次面,無論在哪裡:不,即使在巴頓樹林旁邊一起呆上兩個小時,我也不跟他說一句話。他竟是這麼一個惡棍!這麼不老實的一個無賴!我們上次見面時,我還提出送他一隻富利小狗呢!現在只好不了了之!”
帕爾默夫人以她特有的方式,同樣表示很氣憤。“我決計馬上和他斷絕來往。謝天謝地,我其實從來沒有和他結交過。我真心希望庫姆大廈離克利夫蘭別那麼近,不過這也毫無關係,因為要去走訪還嫌太遠了些。我恨透他了,決心永遠不再提起他的名字。我要逢人就說,我看他是個飯桶。”
帕爾默夫人的同情還表現在,盡力蒐集有關那門即將操辦的婚事的詳細情況,然後轉告給埃麗諾。她很快就能說出,新馬車在哪一家馬車鋪建造,威洛比的畫像由哪位畫師繪製,格雷小姐的衣服在哪家衣料店裡可以見到。
埃麗諾經常被人們吵吵嚷嚷的好意關懷攪得心煩意亂,這時,唯有米德爾頓夫人不聞不問、客客氣氣的,倒使她心裡感到一些慰籍。在這幫朋友中,她儘可肯定至少有—個人對她不感興趣,這個人見到她既不想打聽那些細枝末節,又不擔心她妹妹的健康狀況,這對她委實是個莫大的安慰。
有時,不管什麼資質,都會受到當時條件的作用,而被提到不應有的高度。埃麗諾有時窮在難以忍受那種過於殷勤的勸慰,於是便認為:要安慰人,上好的教養比上好的性情更加必不可少。
如果這件事經常被人提起,米德爾頓夫人每天也要表示一兩次看法,說上一聲:“真叫人震驚!”透過這種持續而文雅的表態,她不僅看到達什伍德家兩位小姐從開頭起就無動於衷,而且很快發現她們也隻字不再提起此事。她如此這般地維護了她們女性的尊嚴,毫不含糊地指責了男性的過失之後,便覺得自己可以關心一下她的聚會了,於是決定(雖說違背了約翰爵士的意願):既然威洛比夫人馬上要成為一個高雅闊綽的女人,她要等她一結婚,就向她送去名片。
布蘭登上校體貼而謹慎的問候從不使達什伍德小姐感到厭煩。他一心一意地想減輕她妹妹的淚喪情緒,因而充分贏得了與她親切交談此事的特權,兩人談起來總是那樣推心置腹。他沉痛地傾吐了他自己的舊怨新恥,得到的主要根答是,瑪麗安有時常同情的目光望著他,而且每當(雖然並不常見)她被迫或主動同他說話時,語氣總是那樣溫和。這些舉動使他確信,他的努力增加了瑪麗安對他的好感,而且給埃麗諾帶來了希望,認為這好感今後還會進一步加深。然而詹寧斯太太對此一無所知,她只曉得上校仍然像以往那樣鬱鬱寡歡,只曉得她絕對無法勸說他親自出面求婚,他也絕對不會委託她代為說合。因此過了兩天便開始琢磨:他們在夏至前是結不了婚啦,非得到米迦勒節不可。但過了一週之後,她又在思謀:這門婚事壓根兒就辦不成。上校和達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