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如此敵視,怪不得,他會同項文煥那般親暱。
原來,他一直是將項文煥視作老天創造在這個世界上最為完美的一件作品。
可是如今,項文煥這件完美的作品卻因為多了自己的存在而被染上了汙點,這個將項文煥奉為是神謫一樣看待的十四皇子,當然看到自己便會如鯁在喉。
一想到自己在項文臨的眼中就像是一粒汙染了項文煥完美的汙點,燕青鳶不自覺的在腦海中幻想出一副畫面。
潔白無暇的畫卷剛剛展開,結果有一隻不知死活的蚊子卻飛了上來,於是有人為了保護畫卷的完美便出手消滅了那隻蚊子,結果那隻蚊子的屍體便在那捲純白之上落下了一個髒兮兮的血汙。
雖然將自己比作是純白畫卷上的蚊子血有點小噁心,可是看著項文臨此刻望著自己的嫌惡眼神,燕青鳶就覺得,這簡直就是這個小傢伙心中對自己的寫照。
跟在那帶路的宮人幾乎穿過了大半個皇城之後,那宮人終於停下了腳步,恭敬的衝著燕青鳶和項文臨行禮,“安定王妃,十四皇子,這邊就是鳳鳴宮,請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好。”燕青鳶在門口立定,笑微微的望著身旁一臉等待看好戲的項文臨。
看著項文臨面孔上那明亮的笑容,驀然,燕青鳶就覺得心頭一陣酸楚猛烈襲來。
這個不過十來歲還只是個孩子的少年,曾經經歷過那麼一段非人生活的少年,居然如今還能夠用著這樣簡單的笑容來面對著她。
渴望瞭解
她不知道,這需要多麼巨大的一種定力才能夠控制得住內心的那種起伏,而在表面完全不露分毫。
是不是,身在皇家的孩子都是這樣表面光鮮?
那,項文煥呢?
那個幾乎被所有人提起來都讚不絕口的項文煥呢?
他也會有像項文臨這樣讓她忍不住便心疼的酸楚嗎?
想起項文煥眼眸深處總是若有若無,時隱時現的那一抹憂鬱,燕青鳶開始有些踟躕不定。
原本,她以為那抹憂鬱只是項文煥因為即將失去簡舒眉的痛。
原本,她以為項文煥所放不下的過去也可能只是簡舒眉。
可是看到眼前的項文臨,她才驚覺,原來自己內心深處是這麼的渴望要多多的瞭解項文煥。
愣怔著的燕青鳶神思飛馳,當那通報的宮人已經出來通傳,她卻還是愣愣的站著,渾然不覺。
項文臨揚起滿臉的鄙夷,抬手衝著燕青鳶的肩頭便捶了一下,“笨蛋,該進去了!”
燕青鳶回過神來,眸中那黯然的神色也在瞬間便重新閃亮起來,因為等候在鳳鳴宮裡頭的皇后娘娘還需要她打起精神來好好應付呢。
迅速恢復了慣常的淡然笑容,燕青鳶對著滿眼鄙夷的項文臨點頭“哦”了一聲,然後便垂下眼睛跟著宮人走進殿去。
擺設精緻的宮殿之內飄蕩著清甜的味道,燕青鳶不由的便大大吸了兩口,一雙澄澈的眼睛也更加明亮起來。
來到殿上,遙遙看到內室之中的貴妃榻上斜斜倚著身著鳳凰牡丹繡花袍服的皇后娘娘,燕青鳶腳下緊了幾步,恭恭敬敬俯身拜倒,“臣媳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快起快起。”皇后笑吟吟的抬手,然後轉向身旁的什麼人說道,“瞧瞧這孩子,多麼乖巧伶俐的樣子。”
“是啊,若不是託了聖女公主的福,咱們安定王爺怎麼會病情好轉如此之快?”旁邊那個挨近皇后的女子輕柔出聲。
雖然這女子言詞中明明是讚譽之意溢於言表,可不知為什麼聽在燕青鳶的耳中卻是銳利之下別有深意。
高深的皇后
“來來來,青鳶啊,來見過瑾妃娘娘。”燕青鳶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