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好像看到眼前這個一副熟睡狀態的項文煥,耳朵那般靈動的聳了聳。
就像是,就像是它的主人比眼前的這個圓珠還更加著急想要聽到她口中的答案那般。
“王妃,您看什麼呢?”
看到燕青鳶唇角一朵笑容慢慢凝固,圓珠詫異問道,“王妃您還沒有回答奴婢的話呢?您不以為是誤會嗎?”
這一次,燕青鳶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所以她看的非常清楚。
那個床榻上呼吸平穩,一臉平和,安靜陷入熟睡狀態的安定王爺項文煥,他的耳朵因為聽到圓珠的問題,忽然再一次的飛快一聳。
呵……
什麼舊病復發?這個傢伙,他分明就是裝的!
燕青鳶忍不住便笑了起來,柔柔的眼光落在項文煥外側的那隻耳朵上,嘴唇一抿,遂抬眼對著圓珠回道,
“是,也許圓珠你猜對了。你家王爺之所以會對我發了那麼大的脾氣,真的可能,只是個誤會而已。”
圓珠興奮的一拍大腿,口氣之中滿是自詡聰明的得意洋洋,“奴婢就說嘛,一定是誤會!如今王妃您也能這麼想,簡直是太好了……”
燕青鳶不再說話,視線從那隻已然恢復了平靜的耳朵上緩緩移動,來到項文煥那一臉安然的睡顏之上。
心中,隱有一道暖流如小溪般淙淙淌過。
夢幻錯影
粗略用罷午飯之後,圓珠便仍然守在婚房床榻上的項文煥身邊。
因為面對這個舊病復發的王爺來說,相比她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王妃燕青鳶的表現實在是太隨意,太輕視,太……
該怎麼形容呢?圓珠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總之是不能夠讓她放心!
圓珠沒有上過學,所以學問不大,懂的詞語不多,所以在心裡一連串的抱怨導致詞窮之後,便只能用著哀怨無比的眼神射向坐在王爺身邊看似照顧,實際卻在偷懶打盹兒的王妃。
而此刻的燕青鳶,卻因為心中毫無擔心而輕鬆愜意的享受著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懶懶的靠在床柱子上閤眼假寐,根本不把對面一會兒喂水,一會兒擦汗,忙的團團轉的圓珠那快要殺死人的眼光看在眼裡。
反正不會少兩塊肉,也沒有任何感受,就任她去好了。
毫無負擔的思想控制之下,燕青鳶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同項文煥一起真的夢周公去了。
夢裡,她又回到了那個從小長大的福利院,回到了和自己一起從棄嬰時代就是朋友的黨甜甜身邊。
兩個人穿著此前破舊的衣服相依相偎在那個髒兮兮,熱烘烘的廚房裡。
黨甜甜一面往灶臺下面塞著柴禾,一面笑嘻嘻的問她這次的夢是不是很曲折離奇的時候,恢復了黨盈盈身份的燕青鳶就很奇怪的反問,“你怎麼會知道?”
於是黨甜甜神秘一笑,挑了挑眉頭回道,“因為你在夢裡又是哭又是笑的,活像是個花臉貓!真不知道這次是個什麼樣的美夢啊?居然睡了這麼半天,怎麼叫都不醒!”
雖然早已經習慣了每次夢醒後會被黨甜甜這樣肆無忌憚的誇張嘲笑,可是此刻的黨盈盈心中卻是反常至極的猛然一緊。
平時總是會習慣性的掛在唇角的無聊笑容也定定的凝固,兩隻小拳頭也不自主的一緊一鬆。
夢如人生,人生如夢
美夢?只是個美夢嗎?
茲蘭國的聖女公主,
口口聲聲喚著青鳶皇兒的父皇,
送嫁時哭的滿臉淚水卻不忍讓她看見的母妃,
代兄迎親因為她的不慎摔倒而受到驚嚇的蓬華國三皇子項文棋,
還有那個不知道為了什麼要裝病,明明對她表現出疏離,卻又不自覺的流露出對她關心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