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響起了雜沓的腳步聲,不多時,方逸已在錦衣衛半護送半押解的意味下走進了凝香殿的大門。
看到眼前的景象,方逸頓時呆若木雞,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哥……哥哥,我冤枉……”方顰大約知道大勢已去,哭泣聲早已無力。
“方逸,本王來問你,按照我大明律例,已婚婦人做下與人通姦的事,該如何處置?”楚玉不徐不疾地問,語調神情給人以非常大的壓迫感。
方逸顫聲道:“可當場處死姦夫yin婦……也可動用各種私刑……”
“你看騎木驢遊街怎樣?”楚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方逸面如土色,“砰”地一聲跪了下來,“求王爺給忠襄府留下一點顏面”說著磕頭如搗蒜。
聽他的意思,妹妹性命事小,伯爵府的臉面事大。
府上其他女眷和下人們在聽到騎木驢的刑罰之後,也都嚇得沒敢發出一點聲音。
泠然雖是個現代人,可也知道這個刑罰,聽說明朝對犯下大罪的婦人會動用這個刑罰。據說先是橫置粗木,兩端高架於地,橫木上豎有直木,長約數尺。將女犯吊起,由下面插入,因為兩腳不觸地,體重下墜,木條會慢慢由口鼻穿出,往往受折磨多日方死。當然也有可以不把人弄死,那就直木短一點,綁在馬上游街示眾。
這個刑罰是十分殘忍的,就算要弄死方顰,泠然也不能看著楚玉動用如此野蠻的辦法,何況,此人畢竟曾經是他的妃子。
楚玉狠狠斜了方顰一眼,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
“王爺你殺了我吧”方顰哭叫,拼命搖著頭,顯然也被他說的這個刑罰嚇傻了,也不知道再辯解。
“哼”楚玉怒哼一聲,道:“本王既答應了父相不殺你,自然不會殺你。算你命好,有方將軍那樣的父親,死了還要替你們這一對不肖兒女賣老臉”
方逸忙道:“謝王爺,謝王爺”
“休書她也不配,今夜就讓你將她領回去,府上家教不嚴,明日朝堂上本王當奏明萬歲,將你降爵三等,取消世襲,你服也不服?”楚玉的聲音如寒鐵鑄成。
方逸萬萬料不到楚玉竟連他也牽連,頓時急了,說什麼請示萬歲的話,都是空話,在朝上還不是他跟楚留香說了就算,“王爺,王爺請看在我爹的面上,這賤人不懂事做下大錯,不關我的事啊我對王爺忠心耿耿,天地可鑑,求您開恩……”
楚玉主意早定,懶得理會這對兄妹,吩咐道:“本王也不想此事外傳,將姦夫送入錦衣衛大牢,待明日本王親手處置”
他這話讓外人聽起來是要親手結果了那姦夫,泠然卻知他肯定是背後放人了。
方逸還想再求。
楚玉冷聲道:“你再多嘴,惹得本王性起,立即將你奪為白丁,充軍到邊關服役”
方逸嚇得張大嘴巴吐不出半個音來。
聽到楚玉不帶半點感情的聲音,方顰絕望地望向楚他,跪正了身子,眼淚瘋狂地淌下來,好像也不覺得冷了,喃喃道:“王爺,你是知道的,自從我十一歲時初次進入相府見了你,就對你……對你……死心塌地,能有幸成為王爺的側妃,怎麼還會去與別人做下齷齪之事”
全場靜默無聲。
泠然看她現在的模樣,真是又可憐又可氣,不過她行事太過毒辣,存心害死自己,楚玉只是降了方逸的爵位讓他把人帶回去,也算是留了三分情面了。
楚玉不想理會,上前攬起泠然就待離開。
“我也知道落到如今的樣子,就算……就算真的是清白的……也不清白了可我生是襄王府的人,死是襄王府的鬼絕不要離開這裡……”
泠然聽出她口氣很是不對,雖然微微心軟,但想若是她的奸計得逞,倒黴的就是自己,也便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