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腹誹了一下這奢侈的排場,秦子陵已捧過朝服來想動手侍奉王爺更衣。
“讓她來”楚玉微微偏一偏頭,四名小太監連忙就垂首鞠躬退出去了,識相得不得了。
泠然走到他面前,看著他微微敞開的衣領內露出緊緻的肌膚,淺淺的、健康的色澤,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力量。他寬闊的肩膀上披散一頭瀑布般的長髮,整個人看起來如夢似幻,那矯健的腰身在薄如蟬翼的絲袍包裹下散發出無限誘人的訊號來,似乎能吸引得任何一個異性上前瘋狂擁抱、尖叫。
儘管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泠然還是再次被他的外形給驚豔到,小臉微微一紅,連忙就垂下眼瞼除去他貼身的絲袍,轉到背後去給他套上裡衣。
他的身材完美得叫人無話可說,線條流暢的倒三角,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和疤痕(當然,下半身是看不到的),泠然在背後看得直吞口水,色啊花痴啊YY一下實在沒辦法啦
她那副模樣沒能逃過楚玉的眼睛,他不免暗自得意起來,心情大好,自己主動配合著小丫頭穿衣的手勢轉過身來。
他微微張著手臂,泠然就似被圈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兩人相距不過半尺,她清淺散亂的呼吸不經意地噴在他的胸口,令他心底裡發癢,忽然就渾身燥熱了起來。
楚玉低頭望著秀髮鬆鬆挽就的泠然,天然去雕飾,睫毛烏黑如扇,桃花粉面,唇色嫣紅,心底湧上一股莫名的悸動。
這是怎麼了?這丫頭怎麼越看越順眼呢?他在疑惑和恍惚中被泠然擺佈著穿好了袍服,摁到大妝臺前。
為男子梳髮髻,真是要難煞泠然了,她抓著那把黃金梳,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邊的頭髮梳上去了,那邊就掉下來,偏偏楚玉的髮質還十分滑溜,也不知古人沒有橡皮繩怎麼就能綁得那麼好
折騰了好一會,泠然十分汗顏地從鏡中偷窺楚玉的臉色,心想王爺肯定已經是烏雲蓋頂了,誰知一看才知道,他不過和平日一樣雲淡風輕地斜睨著她,似乎還饒有興致……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他不動聲色的表面肯定隱藏著什麼後著。
泠然賠著小心道:“王爺恕罪,奴婢昨日就說過,從來沒為男子梳過頭,還要再練習練習,是不是傳小陸公公他們進來服侍?”
“既然要練習,就手腳快一些,難道你想先在太監的頭髮上練習,再來給本王梳頭?”
再這麼練下去肯定要耽誤早朝了,到時候豈不要被按上一個大罪名?泠然見楚玉不肯換人,只好馬馬虎虎給他挽好,心想這可是你自己要的反正戴上朝冠也看不出來,趕緊就把那頂烏黑的善翼冠給他罩上了。
早膳號稱清粥小菜,清粥倒是沒錯的,可小菜,一上就是三四十個,看得泠然眼花繚亂。不過大約是她折騰頭髮的時間太長了,楚玉也只是匆匆喝了幾口就宣佈起行。
泠然跟著澹懷殿的大大小小的太監,提著絳紗燈籠將楚玉送出了園門。
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時分,她送到永珍園門口駐足行禮蹲送,只盼楚玉快點離去,好回去趕緊梳洗一下填飽自個兒的五臟廟。
楚玉走出了一小段路,突然回過頭來。
只見花葉扶蘇之中,點點紅燈圍繞著挺拔俊逸的他,蟒袍玉帶、容色如玉,子都美目、蘭陵秀色,真真是公子王孫芳樹下,韶華沉沉足風流,看得泠然一怔,這個絕美的畫面不經意刻在了腦海中。
此時楚玉的眼中,亦是一圈紅燈映著一個稚齡美人,高牆深院,倚門回首,恍若新婚嬌妻送別郎君。
“蛾爾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情此景,倒有點辛稼軒這首詞意境了。
他暗笑,搖頭而去。
見那飄逸的背影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