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因常需要在玉上刻字,所以做玉雕這一行的,多多少少總通些筆墨。當下由周老闆執筆,把契約寫好。葉予期和杜浩然都在上面簽上字。葉琢看周老闆沒有主動減免賣價的意思,自然也沒有提起此話。
杜浩然簽完字,站了起來,看向葉琢:“葉姑娘什麼時候再去廣能寺?在下還想與你對弈一局呢。”
葉琢第一次見到能仁大師,當時就是杜浩然在跟大師對弈。想來他的棋藝也甚是高明。這棋下得好的人,便有一個毛病,常常技癢。尤其是面對一個棋力比自己強的人,更想要跟他對弈一局,看看自己能不能贏他。所以杜浩然提出這個要求,葉琢並不感覺奇怪,笑道:“不知杜公子會在南山鎮呆多久?如果您覺得方便,我隨時可以。”能與聶家人走得近些,她自然求之不得。當自己的力量不夠時,借用別人的力量,是很有必要的。
“如此,那就明日上午,在下在能仁大師的禪院恭候姑娘。”杜浩然拱拱手,又對周老闆和葉予期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幸虧葉姑娘認得杜公子啊,否則我今天就要再被人欺負一回了。”周老闆感慨道。開始他以為只是葉琢孤注一擲試著派秋月去請的杜浩然。而杜浩然好說話,這才來這裡主持公道。現在才知道原來葉琢跟杜浩然還是認識的。人家是衝著葉琢的面子,才來幫忙。
葉琢笑了笑:“我也是見過杜公子一面。抱著姑且試試的心理請的他,沒想到他竟然真會過來。這還是周老闆運氣好。”
周老闆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對葉予期道:“葉老哥,明日你可有空?咱們到官府把手續辦一下。還有那錢,你只需付三百五十兩就行了。”見葉予期張嘴要說話,他又道,“今天你們已幫了我大忙,難道我還能再昧著良心多要你的錢?老哥,咱們相交多年,要換作是你,你可會要那多出來的七十兩銀子?”
葉予期自然知道這周老闆,跟自己是一樣的脾氣。他伸手用力地拍了拍周老闆的肩膀,道:“行吧,錢的事,我就不多說了。明日巳正時分,我在街口等你。到時把錢一起給你。”
“這是鑰匙。”周老闆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交給葉予期,又拱了拱手,“明日見了。”說完,離開了作坊。那瘦高的背影,在秋風的吹拂下,顯得格外蕭瑟。
“祖父,您不怪我自作主張吧?”葉琢這才有空跟葉予期說話。
葉予期“哈哈”笑了起來,道:“不怪,怎麼會怪呢?你啊,合該就是我葉予期的孫女。這脾性,太像我了。我年輕時比你還要好打抱不平呢。”說完他拄著拐扙把屋裡屋外看了一遍,然後讓秋月鎖上門:“走吧,回家。”
此時離家並不遠,三人也不僱車,由葉琢扶著葉予期,慢慢地往家裡走。這時,葉予期才有空問及葉琢跟杜浩然相識的事。聽葉琢把話說完,他沉吟了一會兒,道:“琢兒,你雖是個女子,但在玉雕方面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一個。我思忖著,如果你能有個好的師父,前途不可限量。而咱們南派,最出色的玉雕師傅,莫過於聶家的家主聶仲昆。而且聶家地位尊崇,只要做了聶家的弟子,地位比知縣大人都要高。在南山鎮乃至南雲城,就沒人敢欺負你。你既跟杜公子相識,能不能請他幫你引見引見,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讓聶大師測測你的雕刻能力?”
葉琢自見到那男子逼迫周老闆起,心裡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前世,她身為國公之女,自然知道權勢的重要。重生葉琢這個小姑娘身上,她開始的時候,曾消極地覺得如果能像小老百姓一般,平淡的生活,遠離朝庭紛爭,遠離鉤心鬥角,其實也挺好。但樹欲靜而樹不止,當葉予章、龔氏,甚至王姨娘都因她沒有力量而想要欺辱她、掌握她的命運時,她便知道,這世上沒有淨土。而今天周老闆的遭遇,讓她的這種感覺更為強烈。如果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