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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傷痕

放心、得用。這不就是說的寇玲瓏寇姑娘麼?

寇姑娘因為對抗嚴公公,居然得勝回朝,在宮中成為一個口口相傳卻不敢公示於天下的傳說。

一個地位卑賤的草根,如果得罪了權貴,通常是沒有好下場的,但有一種情況可以例外,就是這個草根一戰成名,且成為“敵對勢力”的典型代表,這種草根反而是相對安全的。弱勢和低下,有時候可以成為一種道德上的優勢,權貴只要身後還有約束力,想對這種有道德優勢的草根下手,是要好好思量的。因為,人人都知道草根得罪了誰,那麼只要他有個三長兩短,不是你權貴幹的,還會是誰?

更何況,這個草根身後,可能還隱藏著更強大的力量。權貴一記重拳打出,棉花陷進去老大一個坑,表面看上去棉花垂頭喪氣一敗塗地。只有權貴自己知道,這團柔弱的棉花裡藏著多麼尖銳的一枚繡花針。於是,這拳頭收也不是,送也不是。收吧,棉花瞬間原地滿血復活,陷過多大的坑,就能填滿多大的坑;送吧,真他奶奶的誰扎誰知道,不看廣告看療效。

永寧皇后就是寇玲瓏這團棉花裡的繡花針,一枚連玲瓏自己都還有點懵懂的繡花針。

肩負著重要使命,寇玲瓏來到了被封門多時的錦畫堂。

什麼叫冷宮?不是溫度,不是人氣,而是從裡到晚透出的滲人的怨氣。

守門的太監朝玲瓏打量了很久,諸多盤問,玲瓏只說是淳容華命自己給丘良人送點東西,太監查點了一番,果然是一些吃食和衣裳,方才放她進去。

雖是萬物復甦的春天,可錦畫堂內卻沒有一點點生機,那條莫瑤和玲瓏曾經踏過無數次的青石甬道不知多久沒人打掃,灰濛濛的,落著冬天的葉子。葉子早就不再堅實,軟塌塌地露出腐朽的光景。

廊上有幾盆花,依稀看得出年前還曾經十分抖擻地迎接過冬天。如今春天到了,花兒卻因無人照料,變得萎萎縮縮,雖然也開出了花兒,卻讓人覺得心酸,完全裝飾不了這個春天,反而讓春天的暖意襯托出淒涼。

“整天喪氣著臉給誰看!別的姐妹都有了好去處,我跟著你已經夠晦氣了,沒好吃沒好穿,還要整天看你的倒黴相!”一陣尖利的咒罵從廊下傳來。

“呆不住你就滾啊,我沒本事我認,你沒本事最好也認命。下賤的東西,當初託著關係鑽進我錦畫堂,如今瞅著我翻不過身了來作踐我。怪誰啊?怪你自己沒眼光跟錯了人,你怎麼不去一頭撞死啊!”一陣更急促的反駁從屋裡傳來,玲瓏一聽便是丘良人的聲音。

守門的太監將門關好,縮著脖子鑽進了值夜的小屋,對這場對罵充耳不聞,看起這樣的場景經常上演,太監早就習慣了。

玲瓏聽著丘良人的聲音依然嘹亮,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看來戰鬥力還是儲存著的。

“良人娘娘!”玲瓏站在院子裡朝屋裡呼喊。

廊下那個叫罵的宮人聽到聲音,被嚇了一跳,迅速地回頭,見玲瓏提著一個包裹,眼神陰冷地盯著自己,頓時心虛起來。丘良人再落魄,終究也是主子,讓外人見到自己和主子對罵,容易生出事端。

“你是誰?你來做什麼?”宮人警惕地問。

丘良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見院子裡的人,萬分激動,扶著門框喊了一聲:“玲瓏!”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饒是玲瓏早有心理準備,也被丘良人半邊臉上的傷痕嚇了一跳。那張曾經豔麗一時無雙的臉蛋如今皺皺巴巴,新長出的紅肉糾結不堪,一看就是結痂的時候反覆感染所致。

玲瓏跟隨莫瑤,與丘良人多有相處,見到如此慘狀,眼淚再也忍不住,跑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丘良人,顧不上自己的眼淚灑在了丘良人骯髒的衣衫之上,只顧著抽出自己的帕子給丘良人擦拭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