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到我福熙宮來,就給摔個粉碎,委實太不吉利,也叫婕妤娘娘以為我福熙宮怠慢她的賀禮。”
“娘娘饒命!幼蘭一時失手,真的不是故意的!”幼蘭伏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這哭倒是出於真意,夾雜了許多的冤屈在裡頭,聽得人不忍起來。
“你還敢叫娘娘寬恕,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宮裡摔壞佛像的,都是怎麼個處置。便是玲瓏,她是你們幾個行走的帶班,也脫不了干係!”綺羅在一邊狠狠地喝斥。
“是,奴婢失察,請娘娘責罰!”玲瓏也伏於地上,久久不起。本來她還想叩幾個響頭的,剛剛低頭,腫脹的腦袋充血,一陣痛疼,便叩不下去了。
“玲瓏處置失當,罰薪一月,幼蘭送去宮侍局,杖責二十。把壽全叫來,將人帶走。”莫瑤淡淡地說完,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退下。
“娘娘——”幼蘭一聽杖責二十,差點嚇暈過去,就自己這小身板,別說二十杖,兩杖下去只怕就一命嗚呼了。難道這就是福熙宮對自己的打發,這太可怕了!
“莫妹妹,你看這孩子,這麼瘦小,別給死在宮侍局。罰她幾個月薪算了。”麗婕妤在一旁勸解。
又想起佛像是自己送的,似乎也應該表個態,又道:“打破了佛像的確不吉利,明兒我再送莫妹妹一個更好的,沖沖晦氣。”
“婕妤娘娘菩薩心腸,我卻太過意不去。如此手腳粗笨的,便是杖責不死,我福熙宮也是斷斷不要了。”她看了一眼麗婕妤,一副“我給你面子”的表情,道:“不過,既然婕妤娘娘開了口,打壞的又是婕妤娘娘送來的東西,我好歹也得賣婕妤娘娘一個面子。”
麗婕妤笑得訕訕的,心裡卻在說:“誰要你給我面子。”
“見過婕妤娘娘,見過美人娘娘,請美人娘娘示下。”壽全已經進殿,對著二人各自施過禮,又明確地表明,只認自己的主子。
“幼蘭行事蠢笨,又不知惜物,打碎了麗婕妤送來的佛像,送去思過堂好好反省著吧。”
幼蘭心裡竟有一陣解脫。她不知道思過堂是個怎麼樣的地方,但一定不會當場被打死,也不會有人脅迫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
“我不是沒去做,我只是沒來得及,希望你不要累及我的父母。”幼蘭心中暗暗地祈禱著。
真是一場完美的演出。玲瓏暗贊莫瑤極強的領悟力。她看到麗婕妤前來,便敏銳地感覺到這是個機會,說實話,她一直覺得以這個麗婕妤鑽營的頭腦和決絕的行事方式,好多事她未必脫得了干係,那索性在她面前將福熙宮的心禍給解了。
這次會面,完全沒有取得麗婕妤想要的結果,不僅沒有要到她想像中獨一無二的方子,而且還親眼看著幼蘭被逐出福熙宮。
貼出去的禮物也就不提了。反正按宮裡的輪迴之術,只要自己牢牢把握住皇帝的心,最後付出去多少,只會收回來更多。
麗婕妤一邊打道回宮,一邊心裡暗暗盤算。皇帝最寵愛的三個嬪妃,莫瑤懷孕,就算皇上看在情份上還召她侍寢,也是虛應應景的事了;馨充華禁足,後面不知還有多少禍事在等著她,幾乎也可忽略不提了。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獨寵的局面似乎有可能再一次來臨。
嗯,是時候好好把握了。
福熙宮的這一天,真是門庭若市,門檻幾乎要被踏破。儲若離在門外等了好久,都沒輪上進屋。
玲瓏歉意地對他道:“儲御醫,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娘娘這麼忙,否則就晚點叫你過來了。”
儲若離橫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害我少去了一趟怡修儀那兒。怡修儀出手很闊綽的,你知道我吉慶坊那宅子還差著好些銀子嗎?”
“喲,那宅子還沒賣出去啊。”玲瓏一聽就樂了,“是不是凶宅啊,賣不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