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明是誰下的手;但以那人的身份地位,卓老太君出面都不一定能動她幾分,更何況只是卓家庶女府上的一場小小火災?只是如今人證物證皆有,怕是皇帝也不好太過包庇吧。
“……人證物證何在?”
“人證就在殿外候傳,物證、物證不便挪動,但諸位同僚到微臣府外一看便知!”
“哦?難道那‘惡徒’還留了名不成?”万俟海天問道。不過那丫頭要是真留了名,他也不奇怪,那丫頭自小就膽大包天……
“正是!那賊人縱火行兇之後,居然、居然在吾府照壁之上畫了一隻蟾蜍!”
蟾蜍?眾人一愣,辟邪招財的吉物啊,幾乎家家都有蟾蜍的擺件,李賁幹嘛那麼激動?啊!蟾蜍!癩蛤蟆!癩蛤蟆想吃——
“噗——”
噴笑聲四起。結合這段時日皇都八卦圈的風言風語,任誰也都知道這癩蛤蟆指的是誰,天鵝又是哪位了。滿朝文武捂著嘴憋紅了臉偷瞄那個“天鵝”,看得百里伶舟只能偏頭一側忍不住搖頭微笑。
“咳咳。”万俟海天哭笑不得,縱使他再怎麼裝傻充愣,此刻也不好再問下去了。“既然李愛卿物證人證齊全,那此事就交給御史臺辦理吧。”
當事人李賁是刑部侍郎,刑部避嫌把案件交給御史臺也無可厚非,但眾大臣一聽就知道李賁算是白告了。要知道御史中丞的妻主很不巧……單姓一個舍字,全名舍玉,乃舍家宗老堂大宗老。
“陛下!”李賁帶著女婿魏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取下官帽,“老臣為官近三十載,唯恐辜負皇恩,每日兢兢業業秉公執法勤政為民,誰知昨日竟遭奸人縱火謀害,奸人一干人等若不受到律法嚴懲,老臣無顏面對各刑部同僚,無顏再立於朝堂啊!但此案事關王公,惟陛下可審!老臣……求陛下御審!”
“……”沉默半晌,那老傢伙都說的這麼白了,他還能怎樣?万俟海天無奈開口,“傳人證。”
李賁一聽欣喜若狂,連忙重新帶上官帽,得意又炫耀地看了百里伶舟一眼。
人證有兩名,一名是昨夜當值的一位更夫,另一名是李賁府上的一個護衛家丁。
“將你們昨夜看到的,細細道來!”
攢了八輩子的福分也可以說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有機會進入皇宮的兩個平頭老百姓一進大殿就把頭深深地紮在胸前,抖得跟糠篩一般,說了半天才把幾句話說完整,但總歸一句話,他們昨晚都看到了縱火的惡徒!
惡徒一共有五人,為首的正是當朝唯一異姓王——麒麟王舍脂!
雖然大家早就猜到了,但真的從人證口中聽到真相,眾臣還是不禁一陣驚歎。
麒麟王居然親自去做這種事?還……真像她的作風。眾人齊齊望向百里伶舟,神色各異。
自己的妻主被人指為縱火犯,百里伶舟臉上卻看不到任何慌亂或羞憤,事實上,他正在數數。
五個?這種事情既然脂兒親自動了手,那照她的性子應該不會叫上雙鉞他們,難道她帶上了小樓和另外那兩位?不對,還差一個啊……
“陛下,您都聽到了,請陛下為老臣做主啊!”
做主做主!那是朕祖宗的妻主!“一面之詞,不可盡信。”
人證都擺了,皇帝陛下還是這麼一副態度,再笨的人也知道皇帝不想追究此事了,本來也沒有出人命,麒麟王頂多是個警告,畢竟事情的起因大家都很清楚,李賁和他那個女兒也是自找的,要是李賁還要追著不放,只能說李賁這個刑部侍郎是做膩了。可偏偏眾人都看得很清楚的事,被憤怒自傲衝昏頭腦的李賁大人半點也沒看出來。
“陛下!一面之詞不可信,那麼敢問百里大人,昨夜麒麟王可一直在王府之中?”
“……拙妻昨夜的確不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