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隔離審查。從干政治這天起,我就是拎著腦袋在刀尖兒上走跳,唯獨怕連累你媽和你,結果……”顧威霆痛苦地搖搖頭,盯著顧海道:“你姥爺是退伍軍人,你媽自然也懂其中的利害,所以她託關係讓我去南京開會躲躲風頭,沒想到內鬼以為我是去通風報信,你媽和你大伯他們就……”
顧海看著顧威霆佝僂的身影,鼻腔裡湧起一股酸澀。
“爸……”顧海的手攀上顧威霆的肩膀。
顧威霆拍拍顧海的手背,緩緩地說:“顧洋這孩子對我一直有怨懟,也能理解。不過他是真心對你好,打心眼兒裡心疼你這個弟弟啊。”
顧海有些茫然地看著顧威霆,嘴唇翕動了幾下,沒搭話。
“大海,你也不小了,要學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知道嗎?”顧威霆握著顧海的手加重了力氣,“有些人,不是你能共度餘生的,你明白嗎?啊?”
顧海望了望照片裡慈祥的母親,又收回目光看著已有老態的父親,彷彿下定決心似的說:“爸,在媽面前我跟您保證,我絕不會做有損顧家名譽的事情,您能相信我,成全我的幸福嗎?”
顧威霆頹然地撂下胳膊,背對著顧海揮揮手,“你走吧。”
顧海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半晌,終於還是默默地鞠了一躬,轉身離去了。
顧威霆回頭看著顧海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
當白洛因第七次撥通方奎的號碼,總算有人接起了電話:“您好?”
白洛因一愣:“請問方奎在嗎?”
對方猶豫片刻道:“這裡是燕郊人民醫院,方奎出車禍正在手術…”
白洛因急急地打斷:“車禍?嚴重嗎?”
“方奎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主要是擦傷和髕骨骨折,另一個傷者就不容樂觀了…您是他的家屬?”
白洛因的心咯噔一沉,“另一個傷者是不是顧洋?”
“是的,您現在方便來一趟嗎?”
“好,我馬上到。”白洛因掛了電話,沉思一會兒,給顧海發了條簡訊:“顧洋出事了,速來燕郊人民醫院。”便攔了輛計程車,司機一聽要去燕郊就擺擺手,白洛因把兜兒裡的錢全都摔在前座上,怒道:“你要多少?兩倍三倍都成!”
司機靠邊點點錢,才發動了車。
醫院離102國道不遠,下了車,白洛因飛奔進急救中心,問清方奎的病房就衝向住院部。
方奎全身到處包裹著紗布,左腿高高吊起,打了石膏,閉著眼正在打點滴。護士輕聲道:“他已經脫離危險了,就是聯絡不上家屬,手機你保管好啊。”
白洛因道了謝,又追問:“另一個傷者怎麼樣了?”
護士搖搖頭,“現在不好說,還在搶救,你儘快聯絡人過來吧,有幾個同意書得家屬才能籤。”
白洛因臉色煞白地應了句,急忙退回走廊撥打顧海的手機,顧威霆家裡的電話,甚至姜圓的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
“怎麼了這是,節骨眼兒上都不接電話!”白洛因憤憤地將手機收回口袋,走回病房坐在方奎床邊。
方奎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呼吸也很微弱。
“只有你知道真相了,快醒來吧。”白洛因喃喃地說。
他環顧四周,視線突然落在櫃子上疊放的衣服和公文包上。
衣服已經破破爛爛,公文包也被剮蹭地滿是擦痕,好在裡面的檔案還算完整。白洛因仔細地瀏覽著,目光愈發凝重。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顯示的是顧海的號碼。
白洛因關上門,接起電話:“你在哪兒呢?”
顧海焦急地吼道:“什麼叫顧洋出事了?我在路上。”
“他和方奎出車禍了,把你爸也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