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這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她說不定已經在奶茶店的門口，嘴裡喝著一杯霸氣楊梅，手裡也提著一杯霸氣楊梅了。

今天是季節限定霸氣楊梅售賣的最後一天。

不過時間還是趕得上的。

離她最近的奶茶店，她趕過去只需要半個小時。

而奶茶店晚上十點才打烊。

但也不保證不會沒有其他意外發生，畢竟人類是很脆弱的，世事也是難以預料的。所以，程翎一寫完作業就飛速趕了過去。

乖巧城城努力遵守好學生守則——

寫完作業才能出去玩。

五院實行的是封閉管理，除非特殊假期，又或者是特殊情況，否則學生一律不允許離校。

乖巧城城原本是想遵守的，但是仔細一想，學校規則裡說了，特殊情況也是可以離校的，譬如她要把瓊華獸放出去，又譬如今天是霸氣楊梅最後一天的限定了。

程翎避開了學校裡的所有監控，乘風破浪只為霸氣楊梅！

邵彬見程翎沒回資訊，索性給大佬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邵彬聽見了水聲。

邵彬沉默了一秒鐘，問：「班長，你在洗澡？」

在海上狂奔沖向陵城市區的程翎也沉默了一秒：「……對。」

邵彬又沉默了一秒鐘，說：「打擾了。」

程翎掛了電話後，又加快了速度。

等她到達奶茶店的時候，她提前在小程式裡下單的兩杯霸氣楊梅已經做好了，放在了保溫袋裡，等待程翎的提取。

程翎拿了一杯出來，現場戳開，喝下第一口，心裡美滋滋，不由感慨：這才是真正的歪歪滴誒撕！

她滿足得眉眼都彎了起來。

忽然，她的神色微變，吸到一半的霸氣楊梅也重新回落到杯子裡。

她閉上了眼，集中注意力感知周圍的一切。

地底似是突然綻開萬千脈絡，與地上生靈緊密地聯絡在一起。

待她再次睜眼時，她轉身進了附近的一條小巷裡，又一次避開監控，用上了五院的隱身裝置。到底不是城靈時的全盛時期，如今用的是正兒八經的人類軀體，無法做到閃送，只能借用風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目的地。

陵城靠海，擁有綿長的海岸線，其中又分成了北海灘和南海灘。

而程翎的目的地是北海灘。

三月初，南城已經是春暖花開。

入夜後，海灘上仍舊有不少人。

這是程翎最後感知到的區域，已經儘可能地縮小到最小的範圍。

她穿梭在人群中，飛速地去確認剛剛察覺到的瞬息而過的熟悉感——

來源於同類的氣息。

整整十六年，這是程翎作為人類出生後第一次察覺到同類的氣息，分辨不出是哪一座城，但可以非常肯定是祂的同類。

不是。

這個不是。

這個也不是。

那個也不是。

程翎驗了所有有可能的選項，很遺憾，沒有一個是祂的同類。而她所感知到的熟悉氣息，也消失殆盡，彷彿先前不過是她的錯覺。

周遭徹底歸於平靜。

程翎沉默了片刻，從保溫袋裡拿出了剛剛只喝了一口的霸氣楊梅，吸溜了幾口，心頭的失望才漸漸消去。

也是這個時候，海上忽然有異動。

遠方忽起滔天的巨浪。

而海上的人群卻一無所知。

程翎的目光似是穿透了層層巨浪，落在了海底的龐然妖物上。

冷不防的，海灘上響起了一道聲音。

「天黑了，該回家睡覺了。」

海灘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