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多穿衣服反而沒那麼舒服。
只不過是怕身邊的婢女大驚小怪,又引出事故來甘甜才沒有裸睡。但她睡覺時穿將『外套』蟬衣去掉卻是很正常的,她只穿著一件裹胸和一條紗褲睡覺,無論寒暑——一般來說,普通人在天熱的時候也不會穿蟬衣,但現在夜晚是偏寒的,甘甜如此就顯得不同了。
更何況她現在下了床,雲夢澤之中雖無分明四季,不存在極熱極冷,但也存在相對的冷熱(相當於說沒有穿大棉襖和吊帶背心的時候,不過穿一層單衣,還是兩層單衣,這種程度的差別還是有的)。
這都離開溫暖的被窩了,還露著肩膀手臂,實在讓身邊的婢女看不過眼。
甘甜真的不覺得冷,她早就習慣了雲夢澤的氣候了,對此根本沒有感覺,相對來說她倒是很怕熱。而且她這一身她也不覺得有那麼誇張,上身裹胸露肩膀手臂是真的,但和她熟悉的裹胸並不相似——此時的裹胸是正經內衣不假,卻是可以隨便加一件開襟『透明衫』就能出現在正式場合的衣裳。
這不奇怪,就甘甜所知的,上輩子唐宋時女子服飾就有這種情況。
說是裹胸,其實用了相對厚實的料子,背後還有不斷交叉固定的系帶(很像塑身衣,只是沒那麼緊而已)——若不是這樣,也不是和拿來做可以外穿的內衣了。
拿這個做外衣,甘甜一點兒沒覺得冷…至於紗褲就更別說了。
「不要穿那蟬衣,一會兒該換衣裳了,費這個心做什麼!」甘甜不管那蟬衣,讓身後梳頭髮的靈巧婢女給梳個簡單髮式:「越簡單越好,不要那些累贅玩意兒。」
婢女很懂事,知道甘甜說的是前幾天的事…之前甘澄帶著甘甜出門訪友了一趟,所以甘甜的打扮也正式了一些,弄了漂亮的髮髻。要說那髮髻也算不上多隆重,只能說普通而已,至少全都用的甘甜的真發,也沒多複雜。
但頭髮全都綰成緊緊髻兒的經歷讓甘甜感覺很不好,晚上拆了頭髮時頭皮都緊繃繃的。
知道甘甜心意,婢女索性沒有盤髻,而是自鬢邊給甘甜編發,然後虛虛地攏下來。裝飾的時候也沒有用沉重的髮飾,只用了幾支寶石發針,另剪了幾隻粉白茶花給簪上,這就算完了。
「這倒不像咱們中原九州的樣子了,像海那邊的人呢!」見甘甜這個樣子,小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甘甜照了照鏡子,她只要輕鬆好看就好,至於像什麼樣她是不在意的。趁著編發的功夫她低頭擺弄香露去了,灑了一些在手絹上,覺得不錯,又染在了手腕上。
編發的婢女畢了,紫霞便道:「如此到不好如何再裝飾了。」
說著便從妝奩裡揀出半圓水晶珠數枚,貼在甘甜的額心、眼尾等處,道:「凡間流行什麼魚鱗妝、珍珠妝,初看只覺得怪,哪裡瞧得出美來。但見得久了,忽然又是另一種心思。覺得好看起來。」
魚鱗妝、珍珠狀什麼的也很簡單,就是將加工後的魚鱗珍珠什麼的貼在臉上,除了魚鱗和珍珠,用別的寶石也是有的。
甘甜對此不在意,只是自己動手染了嘴唇,是很嬌嫩鮮艷的顏色。
此時紫霞再看甘甜,只覺得因著嘴唇鮮紅,顯得甘甜越發粉妝玉琢了,並不用再敷粉。便只取了螺黛稍稍染了染眉毛——其實甘甜的眉毛像翠羽一樣是深深細細的一痕,並不需要加深顏色。但就時下的化妝風格來說,化妝不描眉約等於甘甜上輩子化妝不塗口紅,是很難想像的。
是的,雖然大家總說『胭脂水粉』,但真正的化妝品王者其實是『眉黛』…因為這個東西容易得到,就算起窮苦人家也可以用一頭燒黑了的樹枝替代。而且此時的審美觀點認為眉毛是神采所在,最為重要……
正在忙著這些瑣碎,忽然有婢女上樓來道:「小姐,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