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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來。

“裡面有人!”雷斯垂德喊了起來,“我聽到裡面有東西在動。把這門開啟!”

從裡面傳出了低弱的呻吟和沙沙的聲音。福爾摩斯用腳底板往門鎖上面一蹬,一下子就把門踢開了。我們三人端著手槍衝進屋去。

可是屋裡並沒有我們想要找的那個不顧一切、膽大妄為的壞蛋。面前卻是一件非常奇怪而又想象不到的東西,我們驚愕得呆立在那裡望著。

這間屋子被佈置成小博物館的樣子,牆上裝著一排安著玻璃蓋的小匣,裡邊裝的全是蝴蝶和飛蛾,那個詭計多端和危險的人把採集這些東西當作了娛樂消遣。在屋子中間有一根直立的木樁,是什麼時候為了支援橫貫屋頂、被蟲蛀了的舊梁木才豎起來的。這根柱子上面捆著一個人,那人被布單捆綁得不能出聲,你無法馬上看出來是男是女。一條手巾繞著脖子系在背後的柱子上,另一條手巾矇住了面孔的下半部,上面露出了兩隻黑眼睛——眼中充滿了痛苦與羞恥的表情,還帶著可怕的懷疑——死盯著我們。一會兒的功夫,我們就把那人嘴上和身上捆著的東西都解了下來,斯臺普吞太太就在我們的面前倒了下去。當她那美麗的頭下垂在胸前的時候,我在她的脖子上看到了清晰的紅色鞭痕。

“這畜生!”福爾摩斯喊道,“喂,雷斯垂德,你的白蘭地呢?把她安置在椅子上!她已因受虐待和疲竭而昏過去了。”

她又睜開了眼睛。

“他安全了嗎?”她問道,“他跑掉了嗎?”

“他從我們手裡是逃不掉的,太太。”

“不是,不是,我不是指我丈夫。亨利爵士呢?他安全嗎?”

“他很安全。”

“那隻獵狗呢?”

“已經死了。”

她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滿意的嘆息。

“感謝上帝!感謝上帝!噢,這個壞蛋!看他是怎樣待我的呀!”她猛地拉起袖子露出胳臂來,我們驚恐地看到臂上傷痕累累。“可是這算不了什麼——算不了什麼!他折磨了、汙損了我的心靈。只要我還存在著希望,他依然愛我的話,無論是虐待、寂寞、受騙的生活或是其他,我都能忍受,可是現在我明白了,就這一點說來,我也是他的欺騙物件和作惡的工具。”她說著說著就突然痛心地哭了起來。

“您對他已一無好感了,太太,”福爾摩斯說道,“那末,請告訴我們,在哪裡可以找到他吧。如果您曾幫著他做過壞事的話,現在就來幫助我們以贖前愆吧。”

“他只能逃到一個地方去,”她回答道,“在泥潭中心的一個小島上,有一座舊時的錫礦,他就是把獵狗藏在那裡的,他還在那裡做了準備,以供躲避之用。他一定會向那裡跑的。”

霧牆象雪白的羊毛似的緊圍在視窗外面。福爾摩斯端著燈走向窗前。

“看,”他說道,“今晚誰也找不出走進格林盆泥潭的道路的。”

她拍著手大笑起來。她的眼裡和牙齒上都閃爍著可怕的狂喜的光芒。

“他也許能找到走進去的路,可是永遠也別打算再出來了,”她喊了起來,“他今晚怎麼能看得見那些木棍路標呢?是他和我兩個人一起插的,用來標明穿過泥潭的小路,啊,如果我今天能夠都給他拔掉有多好啊,那樣您就真的能任意處置他了!”

顯然,在霧氣消散之前,任何追逐都是枉費心機的。當時我們留下了雷斯垂德,讓他照看房子,而福爾摩斯和我就和準男爵一起回到巴斯克維爾莊園去了。關於斯臺普吞家人的實情再也不能瞞著他了,當他聽到了他所熱愛的女人的真情的時候,竟能勇敢地承受了這個打擊。可是夜間那場冒險的震驚已經使他的神經受了創傷,天亮之前他發起高燒來,神志昏迷地躺在床上,摩梯末醫生被請了來照顧他。他們倆已經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