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一豎,眼含煞氣,順勢低頭朝著酒樓的一層大廳望去,就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似乎被一股巨力甩進一樓的大廳。
沿途碰撞並撞散四個桌子,打碎碗碟不計其數,此刻如爛泥一般倒在湯水酒菜之間,渾身狼藉,有殷紅的血液滲出,明顯受傷不淺。
而正在用餐的食客們則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冷漠的看著這年輕人,毫不為所動,更沒有什麼伸出援手之意。
而酒樓的大門口,則站著一個身穿錦繡華服,三十來歲的粗獷大漢,身軀高大魁梧,手腳粗大,不但看起來很是凶神惡煞,而且極有勇力。
聽其呼吸之間間隔極淺並有規律,內功火候也不淺,在後天當中算的上好手了。
“真當喝了幾滴馬尿就能隨便說話了?還是以為你個癟三一樣的貨色也敢在我朝天盟前放肆?
我告訴你,晏家之女,我主是娶定了,你晏家的神刀,我主也要定了。
這件事雙方早有協定,若不是看在你晏家子的身份上,定取你性命不饒。”
這大漢聲量極高,且不知是否有意,竟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對這已經受傷不淺的年輕人肆意嘲諷,就差踩著這年輕人的腦袋對他吐唾沫了。
“咳咳,你不要以為你們能一手遮天,我晏家乃是百年世家,累世清白,素來以剷除魔頭為己任,豈能任由你們欺辱?”
青年似乎被言語所激,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仍然逞強悲憤道,一張清秀的面孔,滿是屈辱與痛苦,更多的還是對於自身弱小的無奈與絕望。
寧珂鳳眸微張,眼神冷厲,看得心頭火起,蠢蠢欲動間,就想出手相助。
她本就是巾幗女英,早年在神捕門內便是嫉惡如仇的女捕快,性格雖然在武道起飛後稍加收斂,但本色不改,對於那些欺男霸女之人尤其痛恨。
雖然只是草草聽聞幾句,但她已經聽明白大概的意思,那青年似乎是一個百年世家晏家的家族子弟,而那壯漢,則隸屬於朝天盟這麼一個組織。
而壯漢所謂的主上,以強權要逼著這晏家嫁女,晏家似乎礙於對方的實力,已經答應下來。
而這青年心有不甘,或許是愛慕那女子,或許真的是對家族軟弱的不滿,酒後借膽,前去尋釁,結果不敵被人打傷,隨後便有了剛剛樓下的這番場景。
“唉,自那朝天盟主來遼城後,咱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就這麼屁大點的地方,也不能消停。”
寧珂與項央的鄰桌,兩個似乎是生意人的員外也俯首朝一樓大廳看去,在見到青年如此被折辱,心有慼慼,一個人小聲抱怨道。
“是啊,我曾有幸得見那晏慕梅,當真生的是閉月羞花,清純可人,還聽說她手持碧空神刀,刀法強橫,一招碧血晴空,乃是刀中的絕品,堪稱我雍州第一的女刀客。這下子被人逼迫,也不知要傷了多少年輕俊傑的心,而且如此英雌,被一個老頭子採摘,當真令人扼腕嘆息啊。”
另一個員外提及那晏慕梅,眼睛都直了,口水吞嚥,心跳加速,顯然是春心蕩漾,與其說是可憐晏家,不如說是嫉妒這朝天盟門客所謂的主人,如果他能有那人的實力,恐怕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不過從他隻言片語當中,也能聽出那強取晏慕梅的人,歲數應該不小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若是美女配老頭子,年紀差距過大,那便顯得很是不登對。
“晏家慕梅,是她?原來她竟是已經成了北地知名的女刀客,倒是沒有枉我當年傳她刀法的一片苦心。”
寧珂蠢蠢欲動之際,項央則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的一段經歷,腦海當中也浮現出一個柔柔弱弱,單純天真的女孩子的樣貌,小小年齡已經初顯風華,多年過去,想必更是秀麗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