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跟這個靈韻聚集的深潭相得益彰。
他彷彿是這裡的水靈化形而生,昨夜出手跟陳松意隔空合破了術,不過是深潭的反擊。
但陳松意知道,並不是這樣。
她深吸一口氣,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越是走近,看得越清。
樹下的人閉著眼,他的酒壺還放在身邊,表面凝結著水露。
陳松意停步,他也正好睜眼。
兩人之間瀰漫的霧氣正好被一陣從湖面上起的風吹散,眼中各自映出對方的影子。
只一眼,容鏡便知道,自己特意繞路來這裡,要等的人就是她。
眼前的少女一夜救人、連戰又趕路,風塵僕僕,形容也有幾分憔悴。
她身上的道袍不合身,頭髮也只是凌亂束起,在他看她的時候,她也在審視他。
容鏡見她的眉眼跟昨日收留他們在家中的陳娘子相似,氣質卻完全不同。
江南女子柔婉的眼睛生在她的臉上,也透著不屈跟堅毅。
容鏡主動開口:“我從下山以來,便一路馬車出行,未露行跡。”
聽見他的聲音,沒有想到他會主動開口,陳松意愣了一下,然後捕捉到了這句話裡的兩個關鍵詞。
下山,馬車。
後者表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陳松意看到的那輛馬車裡的人。
前者也是身份的說明。
上一次聽到這個詞,還是在小師叔遊天的口中。
面前這個在等自己的白衣人來自何處,答案呼之欲出。
天閣下來的人,陳松意三世為人,見過的就只有三個。
一個是師父,一個是小師叔,還有一個就是眼前人。
她不由得認真去看容鏡。
他們三個完全不同。
她的師父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老頭子,只是對蒼生心懷極大的悲憫。
小師叔遊天又是另一種樣子。
他像一團火,有時熾烈,有時又憤懣。
他激烈地燃燒著,不知要把什麼燒去。
而眼前的人,他就好像不該存在於此世間的仙人。
塵世裡不該有他的影子,他應該只停駐在山巔,化身雲霧。
容鏡繼續道,“因著有好幾處要去,時間不寬裕,前面我都完全按照計劃走。只是到奚家村外時,有一家人攔住了我,說是受人指點,來向我求救。”
容鏡說完,便靜靜看她。
陳松意雖然猜到他的來歷,但還是謹慎的沒有提其他。
她只是點頭承認:“是我。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那家人,當時我無力救那個孩子,便讓他們在那裡等。”
見她承認,容鏡也點了點頭:“那孩子沒事了。”頓了頓,又道,“我來,是因為好奇,究竟是誰推演出了我的行蹤。”
雖然他出行沒有刻意遮蔽天機,但天閣弟子裡,能推演出他行蹤的就那麼幾個,而且在外行走的人又是有定數的——據他所知,江南應該沒有人在。
所以,他才改道來了陳家村,才感應到地下水系裡聚集的元氣,才會順著水流來到了深潭,才會在昨夜生變時,隔空配合了她。
在沒有見到陳松意的時候,容鏡本來有很多好奇跟疑問。
但在見到她之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