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此時都圍攏過來,看著晨露的目光,與一開始,殊然不同。
他們眼中滿是仰慕膜拜,再無半點疑慮。
簡單聽過四人的稟報,又談及了韃靼“彌突”會盟的近況,晨露和瞿雲瞧著天色漸暗,惟恐宮門下鑰,便起身告辭。
他們走在城中大街上,見得天色漸暗,隱隱有雨雲之象,四周街市便紛紛收攤,四散奔回。
瞿雲取出幾錢銀角,買了兩把竹傘,也不讓老婦人找錢,與晨露繼續前行。
天色很快變黑,夜晚因著風雨,早早到來,豆大的雨點灑落,打得人臉生疼,路上的行人抱怨著,卻都加快了腳步,不多時,街上已空無一人。
晨露撐起竹傘,正要笑說“象不象林間浣衣女”,卻見對面屋脊之上,有一道黑影疾閃而過。
她不及收傘,只平地一掠,飄然若仙地登上屋簷,伸手向那人腕間扣去。
卻見寒光一閃,那人手腕之上,平空多出一柄齒鋸環刃,眼看就要刺破這雪白柔荑。
那人正在得意,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的隱秘兵器,竟裂為幾片,朝著自己飛來。
他手忙腳亂的避開,腕間要害已被對方扣住,魂飛魄散之下,他全力一掙,才堪堪逃出生天。
他腳下生塵,使出十二分本領,疾奔而去。
晨露也不追趕,只是端詳著自己的手,低喃道:“奇怪……”
瞿雲凝神看去,只見那雪白指間,竟是一片腥膩粘滑的鮮血。
“那人腕間,滿是鮮血,瞧他身形,卻很是矯健,不象受過傷……”
她對著瞿雲道:“明日,你不如去京兆尹那裡一趟,看看有什麼兇案發了!”
她眉間輕蹙,彷彿有什麼沉吟未決。
瞿雲安慰道:“不過是一二小賊,看武功也不象什麼厲害角色。”
晨露搖頭:“他背上那圓形包囊,看著有些詭異。”
瞿雲忽然想起一事:“前陣子,我也遇見過這黑衣圓囊的小賊——還當笑話說給皇帝聽呢——你還記得嗎,就是你我重逢那次……”
晨露點頭,心下仍在苦苦思索——
那圓形包囊,還有那齒鋸環刃,都似乎在哪見過……
他們回到宮中,宮門未及下鑰,只是內裡沸反盈天,燈火通明,彷彿又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瞿雲隨手揪過一個相熟的太監:“這是怎麼了?”
“大統領……可了不得了……太后、太后她……出事了!”
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驚駭,實在難表——
“太后出了什麼事?!”
“奴才……奴才也不知……只是宮裡上人們都亂成一團了!”
看問不出個所以,瞿雲放開了他,兩人腳下加快,直直朝著慈寧宮而去。
慈寧宮裡這一場驚天霹靂,可算是誰也未曾想到,最早發現異狀的,卻是心緒極壞的皇后。
皇后那夜好事不成,元祈卻去了梅貴嬪宮裡,她到太后那裡哭訴,口不擇言之下,說出了皇帝刻意讓她不孕的事實,她一時瘋癲,事後想想,卻後怕不已。
他想起太后那陰森凜然的目光,心頭便生出不安,想起皇帝待自己的涼薄,又一時覺得快意,這般前思後想,又覺得梅貴嬪這小丫頭生了異心,她便召來了當夜服侍的太醫,仔細詢問。
這一問,更是一頭霧水,太醫的脈案寫得清楚,熾火攻心,種種症狀,不象假裝,倒象是……
皇后心中一驚,問起了鄂姑姑:“那位管事確是把藥放入皇上的參湯裡?”
鄂姑姑本來怪她假傳太后旨意,這番見她生疑,更是不快:“娘娘親自遣老奴去的,可忘記了嗎?”
“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