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忘了什麼東西,他記不起來應該揀回什麼。
直到走出小區以後,才想起來,他把吳景安搞丟了。
那個他一直深愛著的人,徹底,丟了。
吳景安站在長椅邊一直目視著男人走出小區,那看上去淒涼、悲愴的背影讓他的心狠狠疼了一回。
他知道自己太狠,狠得讓自己都咬牙才能說出那句話。
他告誡自己不能再回去了,回不到那段做夢一樣的甜蜜生活裡了。
許輝不論愛或不愛,都成不了他期望一生的家人。
少爺的新鮮勁上來,他陪著玩一回,兩個月,少爺膩了,他收回心,也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了。
現如今,少爺還想回來,可他,不想再回去了。
玩過就算了,無法改變的差距,拖著只會讓自己身心俱疲。
就這樣吧,愛過一場,和平的分手,會讓兩人記著對方的好,不枉愛過。
吳景安轉過身,目光瞥到停在樓下的那輛車,他抿了抿唇,頭也不回地往家走去。
接下來的三天,許輝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步也沒出去過。
許父大發雷霆,抬腳就要踹門,奶奶慌忙攔著,“他都多大人了,你還用武力。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許母找來了廖勝英,在門外好說歹說,三小時過去了,那門紋絲不動。
廖勝英惱了,罵道,“許輝,你別躲屋裡裝狗熊,有什麼不快活就說出來,哥幾個幫你出氣,你看是要斷手還是斷腳,發句話吧!”
半分鐘後,門開了,廖勝英被扯著領子揪進屋。
許輝眼神兇狠,“你敢動他試試!”
廖勝英扯開他的手,一臉忿忿的表情,“你看你孬成什麼樣了,姓吳的到底怎麼你了,你在這演苦情戲給誰看呢,真想把你那點見不得光的事抖給你媽聽?!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我這綠帽子都卡到臉上去了,都沒你那麼能裝。你說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分就分了唄,分了才好,你難道還真打算著跟那個老男人結個婚再生個小的出來,他能生還是你能生,趁你家老頭還沒發現斷乾淨點,玩個男人而已,你還把自己玩進去了!”
許輝沒心思聽他說教,躲回床上繼續做他的縮頭烏龜。
廖勝英又連著罵了半天,他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床上像個活死人一般。
廖勝英沒轍,惱了摔門而去。
許輝其實也想問問自己,到底想幹什麼。
二十七年的人生裡,他沒缺過女人,也沒對什麼女人特別上心。
吳景安連招呼也不打就闖進來,進來就進來吧,還死賴著不肯走了。
他沒想過自己會看上個男的,還不只是平平常常地看上,有點非他不可的味道。
算了,他認栽,愛就愛吧!
可他不過是犯了一次男人的通病,難道就要被判死刑嗎?
吳景安走了,走得那麼堅決,連他厚著臉皮去求他,也不願回頭。
許輝躲在手臂裡苦笑。
吳景安多能看得開,他許輝比他少鼻子還是少眼的,憑什麼就要陷在裡面無法自拔。
他連著幾天裝要強裝冷酷裝浪子,他給自己洗腦,沒了吳景安的生活,逍遙自在。沒了吳景安的日子,精彩紛呈。沒了吳景安的許輝……
已經快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拼命地想,他給了自己幾巴掌不要再想。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和那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吳景安說:你多大的人了,還挑食?把芹菜吃光,當誰樂意吃你的碗底。
吳景安說:換臺,換臺,這什麼垃圾節目,籃賽快開始了。
吳景安說:許輝,戒指,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