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棟進屋,眾人皆起身見禮,又是一陣忙亂。那韓棟也是年逾六十,鬚髮斑白,卻是身材矮胖,面容慈和。
袁端笑道:“今日竟得臺諫兩位堂官一同駕臨,我這小小政事堂也是蓬蓽生輝了。”
韓棟笑道:“我料想見誠定也是要來的,卻未想到竟先我一步,這老兒手腳倒也麻利,可見是老而未朽者也。”
郭信冷笑一聲,卻未理會。
袁端道:“莫非成梁也是為這事而來?”
韓棟道:“我料定見誠也是為此而來,袁相公看可是否?”說著從懷中取出一份奏疏,呈與袁端。
袁端接過來看,只見上面寫著“臣韓棟奏禁軍都宣撫使盧豫陰結私黨,謀害命官事疏”。驚道:“二位果然不謀而合。”
韓棟得意一笑,自坐了,道:“朝廷出了這等大事,我二人若不奏陳,豈不枉為言官?我知道這老兒性子,自然不畏盧太尉權勢,我又豈甘於他後?我兩個雖已老朽,這點風骨也還不至丟了。”
袁端道:“你二位的為人,我等自然是極敬佩的,但盧太尉卻是何事惹出這般大風波,竟教二位親至政事堂上疏?”
郭信重重“哼”了一聲道:“袁相公、宋相公與崔左丞是何等樣人,竟會看不出這其中端倪?只是一味圓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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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端三人一怔,宋質笑道:“見誠這話,教我政事堂如何敢受?政事堂有不當之處,請見誠賜教便是。”
韓棟笑道:“見誠莫要責他,幾位宰輔身居中樞,有些話是不能說的。他們不似你我可這般放肆,終歸是要受些拘束的。”
郭信又“哼”了一聲,卻不言語。
袁端道:“多承成梁體恤。今日你二位親自來了,這奏疏我便暫且不看,請二位說說彈劾盧太尉之事如何?”
韓棟道:“今日一早我便聽聞已有許多大臣上疏參劾盧太尉,群臣並未勾連,竟大舉參劾同一人,這在我朝可是前所未有之事,相公可想過這是為何?”
袁端道:“正要請成梁賜教。”
韓棟道:“只因盧太尉所為之事,實令我等臣子人人自危,若不彰其惡犯,我鄭國朝堂恐再無寧日。”
郭信頷首道:“成梁見得透,說得切,這等無行之人若還能居我鄭國高位,便是我等臣子之過。”
宋質道:“盧太尉有何過犯,請成梁明示。”
韓棟道:“盧象山陰結黨羽,欲掌控梁都兵馬,圖謀不軌,更勾結天璇衛婁營統制任惠,指使其率眾兵變,謀害天璇衛都統制使陳肅性命。此等罪犯滔天,人神共憤,我等大鄭臣子,豈能容他?”
崔言道:“韓知諫,盧太尉是朝廷三品大員,天下武將之首,這罪名非同小可,臺諫這等指摘,可有實證?”
郭通道:“實證?待有實證之時,只怕鄭國朝堂已被他掌控,哪裡還有我等容身之地?”
:()興亡雲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