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
“原來那婦人卻非尋常白身百姓,乃是一位七品命婦,正是熊御史孺人熊吉氏,那半大孩子卻是熊御史獨子。熊御史是萊州掖縣人,自出仕為官,便獨自一人在都居住,孺人熊吉氏便在家中養老育小。自去歲熊御史失蹤後,官府告知其家人,只說正加力找尋,熊吉氏便在家中安心等候官府訊息。哪知到了今年年初,仍舊沒有熊御史蹤跡,官府也沒了訊息。熊吉氏數次去縣衙詢問,縣衙也不知情,到府裡去問,卻連府裡官員面也不得見。熊吉氏在鄉里無處申告,便橫下一條心,到都中來告御狀。”
“以此吃盡萬般苦頭,輾轉來到梁都,所帶盤纏也已花盡,只得以乞討為生。但到了梁都,熊吉氏仍舊無處伸冤,此案朝廷未結案,各處衙門也無由受理,梁州府一位推官有些情面,問了案由,又詢問了刑部,卻也無結果,只得教熊吉氏回鄉,安心等候朝廷詔告。然那熊吉氏如何能等得?欲待告御狀,卻哪裡尋得到門路?便在梁都耽擱了數月之久。”
程直嘆道:“這位熊氏孺人可算一位烈女了,當真令人欽敬。可恨梁都這些衙門,竟如此對待一位朝廷命婦,哪有我大鄭官員的體面?”
嚴榷也嘆了一口氣,卻未接話,只因這其中只怕也有大理寺的過處,便道:“前幾日這熊吉氏聽聞今日郊迎大禮,朝中官員盡去西郊觀禮,便動了心思,要在今日攔道告狀。若說起來,這事也是萬難的,卻不想真被她乘亂擠了進去,攔道告了狀,也算是上天庇佑了。”
程直“哼”了一聲道:“官員枉法,卻不知蒼天總有開眼之時。今日本是朝廷大禮,卻被這些官員掃了體面,這卻是我大鄭百官之恥。”
蘇淮道:“陳徵西是武將,並無斷獄之權,莫非也接了狀紙麼?”
嚴榷道:“以我朝律法,陳徵西也可接狀紙的,只是陳徵西卻未接,只請兩位相公做主。眾目睽睽之下,兩位相公如何能不接狀紙?袁相公接了狀紙,聽聞熊吉氏乃是命婦,便命人將熊吉氏扶起,當眾問明瞭原委,許諾必查明此案,與熊氏一個交代。”
忽聽裡屋腳步聲響,蔡聳走了出來,道:“宏邈,這案子我也記得,只是此案雖有苦主,卻無案犯,熊御史也是生死不明,熊吉氏既是告狀伸冤,卻是告的何人?”
嚴榷見蔡聳出來,急忙站起施禮,答道:“稟右丞,下官未看到訴狀,也不知熊吉氏告的何人。下官私心猜測,熊御史公幹途中失蹤,朝廷追查一年未得其音訊,熊吉氏想必只是訴請朝廷繼續追查而已,並無幹狀告之人。”
蔡聳點點頭,道:“嗯,若無被告,這訴狀也是可以受理的麼?”
嚴榷道:“這...按律無被告我大理寺是不受理的,但這案子既告到了相公之處,那便...”
蔡聳仍是點點頭,卻未說話,轉身回裡屋去了。
李謨道:“宏邈,後來如何了?”
嚴榷道:“袁相公問明瞭原委,當即便命崔左丞嚴查此案,又問崔左丞何時可查明案情。崔左丞言此案遷延日久,徹查必定耗費時日,請相公多寬限些時日。袁相公說此案已查了一年有餘,苦主早已心急如焚,不能再拖延,然也確是難查,因此便以一年為期,限期查明。崔左丞只得領命。”
三個中書舍人對視了一眼,都未說話。他三人都知道,這案子實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卻不想竟交到了崔言手中。政事堂中最忙的人便要算崔言了,如今又接了這個案子,只怕更要不眠不休了。
嚴榷又接道:“崔左丞便命人安頓熊吉氏母子,照料其起居。隨後便是郊迎大禮了。只是眾人見了這一出大戲,對大禮便也提不起興致了,禮成後崔左丞便喚了刑部本部郎中蔣敬齋與下官,命我二人隨崔左丞一同勘查此案。此案在刑部還有些案卷,因此蔣敬齋先回刑部查詢,下官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