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想,兇手對他的暗示就是當他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就會對發出訊號的人發動攻擊。”
邰偉沉思了一會,指指床下問:“那他在床板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究竟是為什麼?”
方木想了想,“孟凡哲在案發前幾天,大概已經察覺到自己精神狀態的異常。他跟我說過,經常忘記自己做過什麼,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拿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回寢室——就是你們在他的寢室裡發現的那些所謂物證,我判斷那也是兇手控制他帶回來的——他對自己,尤其是自己的名字產生了一種恐懼。人在害怕的時候,可能會選擇躲起來。這張床的床底,”他拍拍自己身下的床板,“大概就是他當時的避難所。而他,也許對這一切又感到不甘心。因為他畢竟在那個所謂醫生的幫助下,曾經差點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礙。所以強迫自己一遍遍地在床板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希望能夠說服自己並不懼怕自己的名字。”
方木頓了一下,低聲說:“他那個時候,也許對那個醫生抱著一種既懷疑,又依賴的複雜心態。所以,才會給他媽媽寫那封信。”
在那一瞬間,方木彷彿聽到了床下有一個人在急促的喘息,小聲的哭泣,床板也發出了硬物劃過的“咯吱咯吱”的聲音,還伴隨著含混不清的反覆唸叨:“孟凡哲、孟凡哲、孟凡哲……”
方木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邰偉皺著眉頭抽菸,一言不發。
方木看看他,“怎麼樣?現有證據能不能說服你們重新調查?”
“恐怕很難。”邰偉沉默了好一會才說,“第一,那封信和窗戶玻璃上寫著的‘G’‘R’只有你才知道;第二,‘6’‘7’兩宗案件表面上都已經完成了,要說服局裡第六泳道其實是兇手完成第六次犯罪,恐怕他們很難接受。另外,你也知道,局裡的意見是堅決不讓你參與這些案件。所以,你的話,不見得有人相信。”
方木的神色有些黯然,低下了頭。
邰偉見他那副樣子,心中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了,那篇課文你查得怎麼樣了?”
“沒什麼頭緒。”方木搖搖頭,“我把那篇課文翻來覆去的看了很多遍。找不到一點線索和提示。”
他起身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遞給邰偉,“我把這篇課文的出處——《呼蘭河傳》也借來了,希望能找到些線索。”
邰偉看著厚厚的一本《呼蘭河傳》,“靠,這要看多長時間啊。”
“我再去找找登載這篇課文的那部教材吧,仔細研究研究。”
“哎,方木,你說兇手會不會在那篇課文上用了什麼隱形墨水之類的東西寫了提示和線索?”
方木顯然對這種設想早就考慮過,很快回答道:“應該不會。他應該知道那張紙會在水裡浸泡一段時間,如果不能復原的話,寫了也是白寫。所以我覺得提示可能還是這篇課文字身。”
“靠,小學教材里居然會有殺人的線索,說出去誰會相信?”邰偉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突然停住了,“難道下個死者是一個四年級的小學生?”
方木苦笑了一下,“誰知道呢,也有可能。”
他看了看電腦桌上堆積如山的資料,“我記得從前考試的時候,最後一道題往往是最難的,老師經常告誡我們,先做前面那些簡單的,有時間了,再集中精力解答最後一道難題。”
第七道題,答案究竟是什麼?
又是一個寒冷、乾燥的冬日清晨。方木揹著書包匆匆地向教學樓走。校園裡依舊是一派忙碌景象,大學生們在懶散了一個學期後終於又緊張起來,期末考試快到了。[華夏網·樂園—wWw。soSuu。cOm]
今天的1、2節課是喬教授給本科生上的犯罪學。由於在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