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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手,卻掩不住那渾然天成的玉雕之顏。一滴淚輕輕落下,打溼了他的臉頰,留下一道隱約的淚痕。

唐糖將臉埋進他的手掌中,輕輕摩挲著,任由淚水不斷地流下。

落月,你說過,無論我變作什麼模樣,你一眼便能認出來。我是歡喜的,至少證明了,就算幾十年後,當我變得又老又丑時,在你心中,我仍是那個我。

但是我,卻沒能認出你來,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瞞著我將我送來此地,卻將自己置於險境,我也瞞了你我的來歷,兩相扯平,但到底是你虧了。

當初,我在諾敏面前承認孩子是紫槐的,就你這性子,肯定是打翻醋罈子了。但你到底是忍住了,不給我一點能認出你來的破綻。

“君落月,我原諒你了,所以你快點醒過來吧。”唐糖閉上眼,喃喃道。在這樣一個安靜卻又不平靜的午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肚子裡傳來的些微動靜,輕輕地撞擊著她的心,似乎在述說著那一聲原諒。

兩日後,在喂君落月喝下紫槐臨走前開的藥後,那灼人的體溫終是點點降了下來。只是,這期間,他卻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甚至連一句夢囈都不曾有過。

唐糖時時盼著他醒來,卻連一絲動靜都未等來,她愈發焦急,卻也束手無策。夜深人靜時,鮫女的悠揚歌聲會自山林深處傳來,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唐糖沒有再去望星河邊探望過鮫女,卻每每在那種奇妙天籟的伴隨中,鬆弛下緊繃的神情,在君落月的身邊沉沉睡去。

終於,在第三日天明之際,唐糖盼來了披著一身朝露的紫槐,和那位曾經在穆府上替她診過脈的薛老先生。

老先生一如既往的仙風道骨,連日來的趕路似乎並沒有將他的神采削去一分一毫,倒是紫槐,臉色略顯疲憊,卻亦不停歇的在老先生身旁當起了下手。

“夫人有孕在身,還是稍加休息的好。這裡有老夫在,定不會讓大人有事的。”薛老先生朝唐糖頷首一禮,便開啟了藥箱,施以銀針,細細調理起來。

唐糖也是累極,知道自己為了孩子也該休息下,便沒有推脫,與紫槐說了君落月這幾日的情形後,便回村找諾敏而去。

待到她在諾敏處睡了一覺,起身返回時,薛老先生正與紫槐在屋內說著什麼。走近時,才隱約聽到“龍血”“奇毒”之類的關鍵詞。

“怎麼回事?”唐糖強壓住心頭的慌亂與不安,沉著臉推開了門,望了眼床上依舊毫無聲息的君落月,繼而向屋內兩人質問道。

“夫人。”薛老先生不慌不忙地朝唐糖拱手一禮,道:“不瞞夫人,方才老夫替大人診脈,發現大人的脈象極亂,時有時無、時強時弱,乃中毒所致,且中毒後不會立時發作,如今卻已毒發,是以長睡不醒。”

“中毒?莫不是這傷口……”唐糖蹙眉,這是什麼古怪的毒,中者只是如睡著了無知無覺,並無任何痛苦的神情。

“正是,龍血,世間奇毒。中者,半個月內必毒發,奪人五感、再毀心脈,就算以人參靈芝吊命,施以銀針輔佐,也勉強只能保住命,人卻再無醒的可能。”

唐糖聽完,當即猶如晴天霹靂,險險站立不穩。她兀自穩住心神,臉色卻已漸漸泛白,直視著薛老,一字一頓地問道:“如此說來,便是無藥可解了?”

“其實……”薛老先生亦是白眉緊鎖,他心想,這法子說出來與不說其實並無差別,但到底不能說是全然的絕望。“夫人可聽過鮫之一族?”

“鮫?”唐糖心驚,沒想到這毒的解法竟與鮫人有關。

“正是。古書有云,食鮫之肉,可獲長生,飲鮫之血,可治百病。若有鮫血,自然可以將龍血之毒輕易解了。然鮫之一族,說到底也未有人親眼見過,就連那些鮫珠鮫綃亦是千金難買,何況是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