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的唐糖就如同稀糖一般,整日懶洋洋的不願動彈。院裡烈日曝曬,屋裡悶熱不透氣,躺在被冰塊圍繞的軟榻上雖稍稍緩解了她鬱悶的心情,卻仍是有密密的汗珠不斷的自她小巧的鼻尖滲出,令她更是煩躁。
“小姐,你不開心嗎?難道是想念大人了?”彩袖自然不明白唐糖為什麼總是苦著張臉成天嘆氣,她已是賣力的拿著扇子扇風了,卻仍不見唐糖開心起來。思來想去,便以為自家小姐是因為離開了丞相府,反倒思念起李修來,這才如此不快。
“大人,哪個大人?”唐糖倒是極為莫名,她向來不與當官的打交道,又何來大人一說。不過如果要說想念,她現在最想念的就是那習習涼風、清涼一夏的美妙空調。雖說沒有錢是萬萬不能呢,可她就算再有錢也買不到夏日裡的一絲清涼。
“大人就是大人,小姐不讓彩袖提起大人的名諱。”彩袖很是委屈的癟了癟小嘴。
聽到彩袖這般一說,唐糖登時才反應過來,彩袖口中的大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名義上的前夫,那位自恃甚高的禮部侍郎李修李大人。
唐糖很是不屑的閉著眼輕哼道:“我要是想念他李修,除非公雞生蛋,母豬上樹。”
彩袖正想繼續說下來,屋外驀地傳來了一聲輕輕的敲門聲,既無人說話,也無其他動靜。但就是這般安靜,主僕兩人同時便猜到了來人是誰。
“彩袖,給木頭開門去。”唐糖懶懶的躺在軟榻上,一動不動,也是懶得動。
彩袖很是歡快的應了聲,小臉紅撲撲的跑去給唐糖口中的木頭,也就是茶館新來的賬房先生段青禾開門。
因為怕熱,唐糖僅著了一件白色的雲紗裙,宛如薄紗輕罩,將那玲瓏有致的身子襯得愈發誘人。她倒是不甚在意,若非彩袖再三阻攔,她都想把能露的地方都露了。
而段青禾則一如既往的樸素青衫,沒有多餘修飾,亦無多餘表情。修長的手上拿著微泛墨香的賬本,沉寂如死水的眼眸平靜的睇著唐糖,下一刻,便不著痕跡的將目光移了開,只是將賬本遞給了彩袖,又經由彩袖之手才到了唐糖手中。
唐糖百無聊賴的翻看了幾頁,便隨手扔至了一旁,轉而懶懶的喚了聲“木頭”。
段青禾垂著眸,並未作聲,讓人根本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唐糖等了半天都不見回應,又見段青禾一反常態的沒有看著她,又很是莫名的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頓時明白了過來。她微微一笑,慢吞吞的站了起來,幾步走至段青禾的面前,往他眼前一湊,故意膩著聲嬌喚道:“木頭。”
片刻之後,段青禾輕輕的往後退了一步,薄唇微動,輕吐出兩字來:“青禾。”
相較於段青禾的彆扭,唐糖倒是顯得很愉快,她又靠近了一步,繼續膩聲道:“我就喜歡叫你木頭,木頭、木頭、木頭!”
這一回,段青禾再無任何反應了,既不後退,亦不出聲。過了半響,才緩緩抬眸,直視著唐糖透著隱隱笑意的靈動水眸,也不說話,便這般面無表情的瞧著。
將人捉弄夠了,被段青禾瞧得渾身不自在的唐糖也收了玩笑之心,重又躺回軟榻上,只這一會兒,她便出了一身的薄汗,自然不想再動上一動了。“木頭,這帳本就交給你吧,不用每日給我過目。”
段青禾沉默的從彩袖手上接過賬本,除了墨香,還泛起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屬於那令人掛心的人兒淡淡的清香。而就是這片刻的相處,讓他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