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好似聽的懂人話一般,明明眼神中透著股難以駕馭的興奮,卻乖乖的任憑唐糖牽著它慢悠悠的繞圈子。
養馬的下人們從未見過如此場景,皆驚得瞪大了雙目,轉而便將吊著的心稍稍放了下。
“哈利,這種米蟲生活非得把人悶出病來,你說是不是?”唐糖看著遠處小心謹慎的下人們,不滿的撇了撇嘴,轉而對身側的馬兒抱怨起來。
那黑馬輕輕的嘶鳴了聲,彷彿在回應唐糖那般,高高昂起的頭此刻溫柔的蹭了蹭她的臉,又彷彿是在安慰她似的。
唐糖高興的笑彎了眉眼,親暱的摸了摸馬鼻,繼續這種在旁人看來極為詭異的對話:“哈利,你說我們是不是同病相憐呢?你愛馳騁草原,我愛暢遊山水。不過妖孽有他的顧慮,我們也得體諒他一下。等他今日回來我便與他說說吧,看看他能不能同意帶著我們四處瞧瞧去,反正他這王爺當了也是白當。”
而就在遠處的屋簷之上,功力了得的鬼一自然將唐糖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他一如往常的黑衣勁裝,刀刻般嚴峻的臉上無比肅穆。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緊盯著跑馬場,忠誠的履行著君落月交給他的任務,卻也免不了在聽到最後那句話時,微微動了動嘴角,對萬年棺材臉的他來說,也算是他最大程度上的笑容了。
原先,他並不明白,為何自家主人會對這位新主子情有獨鍾。他只是個下人,是主人的影子,是護著主人的刀與劍,連他都有這般的疑問,更別說他人了。而如今,他卻生出了些許心悅誠服,被眼前這個看似平凡無奇的普通女子。
就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絲極淡極淡的殺氣,激得他眸子一縮,身體在一瞬間做出了迎戰反應,緊繃著猶如弦上之箭般,隨時能殺人於無形。與此同時,另有數人的氣息出現在跑馬場邊,還未見到人,那些站於一旁的下人們毫無預警的紛紛倒地,也不知是被什麼暗器所擊中,只一瞬,便全都悄無聲息的昏厥在地。
鬼一凝神斂氣,右手一把蒼冥刀已然出手,若是身後那殺氣的主人有絲毫冒犯之意,定逃不過刀下亡魂之命,而他則更是緊緊的盯著遠處的一切。所幸唐糖正巧牽著馬背對著那些下人,並未察覺出任何異樣。他心感奇怪,王府戒備森嚴,這些小蟲子又是如何不被發現的混進來,又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正欲出手解決了那些小蟲,身後殺氣的主人卻驀然逼近,逼得他出手,刀光微閃,凌厲的蒼冥刀便在他身後炸起了一片瓦礫紛飛。
鬼一微微皺眉,竟沒打中。他起身,如一柄出鞘的劍般筆挺的站在屋簷之上。他知道,馬廄那兒的人不過是些小嘍嘍,就算他現在不出手,也不怕人被他們傷了去。但是唯有這不曾露臉的神秘人才是隱藏著的高手,只有解決了此人,他才可放心。
“呵呵,阿一,你倒是沉得住氣,不愧是大人身邊的第一高手。”伴隨著一個銀鈴般的笑聲,一綰著侍女髮髻的綠衣少女宛如清新蓮葉般現身於鬼一的面前,美目盈盈,素手纖纖,雖不到雙十,神色間卻透著股老練。
“是你!”鬼一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知道她在陽順,卻不知她會來王府。
“許久沒見了,你還是和以前一般冷淡。”少女笑得極為靈氣,看似無害,只是方才那股攝人的殺氣卻是自她身上散發出的。
“是你把這些小蟲帶來的?”鬼一沒有理睬少女微帶撒嬌的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