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住好,還能反過來欺欺這大理國二皇子。
今晨,當她還在睡夢中時便被愚兒用銀絲捆著,拖離了她死活不肯下地的床,然後便是一番洗洗梳梳。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是用侍女的身份進宮,為什麼給她打扮得像個公主一樣。
然而,當唐糖小小的向愚兒抗議了一句時,愚兒不斷忙碌的手微微滯了滯,隨即淡淡的說:“二殿下吩咐過了,雖然這裡是豐裕朝,但是大理國也不能輸了人。姑娘雖不能和晨露姑娘相提並論,但也不能丟了大理國的臉面。”
唐糖頓時語塞,原來痴兒是明著吃醋,愚兒是暗暗吃醋。不管怎麼說,因為那棵花心蘿蔔,她確確實實的被動樹敵了。
自知理虧的唐糖只得任由愚兒在她頭上綰出個複雜的髮髻,又在她乾乾淨淨的臉上塗這貼那,折騰了一上午,才滿意的帶她出了驛館。驛館門外早已等候著兩部華麗的馬車,而一臉不耐煩的痴兒一見唐糖,立刻瞪著她指了指最近的那部馬車,示意著她趕快上車。
此時的唐糖早已是飢腸轆轆,還未上車便已聞到車內飄著的玫瑰涼糕的香味,顧不得什麼儀態和規矩,她一上馬車便抓著涼糕大口吃了起來。直到涼糕下肚,她才滿意的一聲嘆:“妖孽,為什麼你馬車上備著的糕點都這麼好吃?”說完,她笑著看向馬車內一角,卻見段青崖揚著一抹笑,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唐糖瞬間驚醒過來,原本尚屬愉悅的心情隨即黯然。她竟有種錯覺,以為餘清風還在她的身邊,以至於不知不覺便露了本性,夢醒,心頭卻留下了濃濃的失落。
段青崖但笑不語,由著唐糖在他的馬車中忽而高興忽而難受,反而閉起眼享受著沒有女人圍繞在旁的難得清閒。所以,當唐糖向他問起為何晨露不與他們一部車時,他也只是闔眼回道:“男女授受不清。”
唐糖哭笑不得的指了指自己,繼續問道:“你這話有大大的語病,這麼大個人擺在你面前,你看不到?”
“你?”段青崖懶懶的抬了抬眸,將唐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最後勾起一抹笑:“你不算。”
聽到這麼個答案,唐糖更是不可置信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算小巧的胸部,又狐疑的看了看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的段青崖,試探性的問道:“難道……”
“難道?”
“那個,我是說,難道你是沒有性別的那種……”
“何謂沒有性別?”
“說白了,就是太監。”唐糖像瞧小白一樣的看著段青崖,非得逼得她這般挑明瞭。
“丫頭,你若懷疑大哥是太監,還情有可原,怎麼懷疑到哥哥我頭上來呢。”段青崖故作傷心作西子捧心狀,卻也讓唐糖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又過了半響,直到馬車行至奉天門,寶辰帝親派使者相迎。就在唐糖以為他們先前的話題早便告一段落時,段青崖卻微笑著起身,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丫頭自小便將我與大哥,看作是你的親大哥,兄妹之間有什麼可避諱的。”說完,他頓了頓,繼而掀起簾子下了馬車,“只可惜大哥不明白……”
後面那句話究竟是不是對她說的,唐糖不明白,然如今卻也沒有時間讓她思考了,因為平素可望不可及的皇宮便在她的眼前,容不得她有絲毫的懈怠。
段青崖很有風度的伸出手,讓唐糖借力下了馬車,轉身又緩步走向後一部馬車,接晨露下了車。
今日的晨露仍是固執著挑了件暈染著竹葉的淡青紗裙,雲鬢輕盤,一縷髮絲嫵媚的繞過掛著瑪瑙墜的小巧耳垂,輕灑在肩頭。娥眉朱唇,般般入畫;嬌眸貝齒,百般難描。真真是皎若太陽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
特地裝扮過的晨露是那般的惹眼,連唐糖都相信,今晚,所有的視線都將為眼前這堪比仙子下凡的冷豔美女停留,毫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