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正想的快意,獵風又再次合身撲至,人到刀到,端的是猛不可當。
寧中缺的肉身功法雖是不俗,對獵風這種近身打法也是極不適應,剛才尚可依仗陣法,避免直攖其鋒,此刻卻是脫身不得,只好側身閃避了。
不想一旦與獵風交上手,又怎能輕易逃得開,獵風接連三刀,寧中缺雖是每刀都堪堪避過,可已是浪狽不堪。
唯一慶幸的是,因獵風與自己糾纏在一處,刀君不敢輕易動手,以免誤傷了獵風,只能在一邊焦急觀戰了。
寧中缺深知這般糾纏下去,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而若不動用非常手段,又怎能擺脫困境?
想到這裡時,正見獵風的太一神刀再次劈來,寧中缺不閃不避,反而伸出手去迎向刀鋒。不過此掌中途之時,已變成金剛掌,看來寧中缺是想用這肉身功法,來硬接獵風一刀了。
奈何獵風用刀之妙,又怎是寧中缺所能揣度,太一神刀迎風一晃,就順著風勢斜斜滑落,不偏不倚,正斬在寧中缺的肩頭。
那寧中缺的金剛掌雖不懼刀鋒,肩頭仍不過是肉體凡軀罷了,又怎能禁得住獵風一刀。
此臂悄然而落,也只是刀斷肩骨時,發出一聲脆響罷了。寧不缺雖存壯士斷腕之心,卻不想代價比想像的沉重數倍去,劇痛傳來,心境動盪不休。
不過此人極是強悍,反趁著獵風手起刀落,刀勢券盡變化之時,將手中多情幡朝獵風臉上一晃。
這多情幡與獵風近在咫尺,幡上的水晶骷髏目光掃來,獵風又怎能避過,立時覺得大腦一暈。眼前又多出一個人來。
然而此人已非風宗遜,而是原承天。
就見原承天皺眉不語,似乎意在責怪獵風辦事不力一般,獵風心中又急又惶,叫道:“主人,今日我誓殺寧中缺。”就覺得心頭一震,復又甦醒過來,面前早沒了原承天,卻見寧中缺正持著白紙幡對著刀君一搖。
獵風大急,若是刀君再被晃倒,此戰必定大敗虧輸,只怕諸修都要死於此處了。
她於幻境中與原承天見面,對話,其實只是彈指間事,寧中缺只當她昏迷不醒,哪知獵風因見到原承天后心中自責,已然回覆清明。
獵風手中太一神刀再起,對準的正是寧中缺的頭顱,這一刀若是劈實,不管這寧中缺的肉身功法修到何種境界,沒了這六陽之首,元魂自是無法存身了。
不想空中一道黑光掠到,正是寧中缺的那粒元魂法物。原來步遙行既被多情幡晃得失去神智,金剪無人御控,這黑珠也就不必與其僵持了。
在太一神刀與黑珠相觸之時,多情幡已對刀君晃了兩晃。
刀君的一雙妙目,亦是不閃不避,亦是瞧著多情幡上的水晶骷髏,等著水晶骷髏目中赤光掃來,刀君目中刀氣,亦是沛然而發。
刀君全身上下,皆可散發刀氣,可其中又大不相同,而唯以這目中刀氣最是強橫。那水晶骷髏的赤光與刀氣一觸,竟被衝得四散,而刀氣反欺將過來,就聽一聲轟天巨響,水晶骷髏已是四分五裂了。
寧中缺猛然醒悟,叫道:“糟糕,此女為七界刀君,心中唯殺唯伐,怎有七情六慾,這多情幡動她不得。”
此惜現在方才悔悟,已是太遲了,刀君厲喝道:“姐姐閃開。”
獵風見刀君刀氣如虹,破了寧中缺的多情幡,心中狂喜,聽到刀君喝斥,身形如行雲流水,閃到了一旁。
刀君神情清冷如水,雙目猛然圓睜,兩道刀氣森然刺出。這兩道刀氣,與剛才大不相同,刀氣所過之處,纖塵不動。原來這刀氣已凝成極細的一束,刀鋒極度內斂,刀君修為,又升一層。
兩道刀氣驟發而收,小院又復平靜,步遙行與風氏諸修自多情罰被毀之後,也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