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裡鑽出的野姑娘,戴朵花就成了。”顧卿恆鮮少有這麼恣意放縱自己情緒的時候,看著岑藍紅著臉將花環又戴到了頭上,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更顯得晶瑩剔透,他心裡一動,俯下身就是一個細密纏綿的吻。
就這麼住了好些日子,對於外頭的紛紛擾擾,岑藍不問,他也全然不提。兩人每天都廝磨在一塊,起的早了就去後山看開的正好的鳳凰花,要是兩人都膩在床上,索性臉午飯也錯過,等到臨近傍晚了,樸實的農家夫妻自然會把晚飯連同茶水一同送進房裡。
到了晚上,兩人搬了藤椅坐在院子裡,天上星河一片,地上流螢時閃時現。岑藍平日滴酒不沾,卻對老龔家自釀的米酒情有獨鍾,每晚都要喝上兩盞。酸甜可口的酒釀順滑入喉,她眯著眼睛,脫口就是崑曲唱腔,婉轉綿長:“朗月星河下,故里是江南,梅雨長廊,春水煎作了茶……”曲罷,虛甩了一個水袖,朝著他就是一個甜膩的媚眼。
顧卿恆也不惱,任由著她的性子,看著她酒後緋紅的雙頰,品著唇齒間依稀甜香,彼此眼眸裡是散不開的情濃。
就是這樣的浮生偷歡,直到多年之後,岑藍每每觸及,都覺得心頭鈍痛,她總是會又夢見,夢見鳳凰花豔,一路旖旎,天上正下著雨,自己奔跑在羊腸小道上,往事鬱郁,前路難堪。茫然不知所措間,一轉身,總是這個男人,不離不棄的為自己撐著傘。
每每都是這般甜蜜的夢境,醒來後卻是淚珊意涼。
山雨
在四合院裡前後住了大半個月,等到蘇志勳找上門的時候,顧卿恆正躺在石塌上,蓋著一葉芭蕉睡得正熟。
蘇志勳一屁股就坐到了他的邊上,拱了拱,語氣不善:“外面都鬧翻了天,恆明董事會已經開始劃股重選,你倒是春眠不覺曉,一睡就睡到了大夏天。”
顧卿恆哼哼了兩聲,掀開了腦門上的芭蕉葉,眯著眼睛應道:“你來啦?”蘇志勳撇著身子不說話,神情肅穆。
兩人沉默著,過了一會岑藍端著兩碟綠豆百合羹走了進來,看見人高馬大的蘇志勳一臉陰沉的坐在邊上,心裡有些不安。蘇志勳看了岑藍一眼,也不隱瞞,直接開口就問:“少卿,你這次心裡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只不過想著以後回去了還要見著那群老犢子,心裡不痛快,先躲出來逍遙幾天罷了。”顧卿恆語氣平淡,表情安逸,蘇志勳眼神一凜,話腔急了起來:“那你得意夠了?什麼時候準備回去?”
岑藍手心裡膩滿了汗珠,手裡兩碟冰冰涼的甜飲似乎也被太陽炙幹了冷氣,她同蘇志勳一樣,在等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給出答案。不同的是她藏了一份私心,只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地久天長的過下去。
“子勳,龔姨做的西北冷盤不錯,吃了午飯再動身吧。”得了顧卿恆一句肯定的回答,蘇志勳的心裡稍稍安心了一些,又回過頭掃了岑藍兩眼,不懷好意道:“蹲了半個月的美人窩,是不是想著給顧朝夕再添個弟弟?”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岑藍心頭一痛,神色黯然的放下了涼飲就走出了院子。蘇志勳張了張嘴,心裡長嘆:“果真是絕配,一個個變臉比變天還快!”
午飯的時候一桌子人氣氛詭異,連平時話多的跟百靈鳥似的圓臉小妹都變得異常安靜。蘇志勳本就是軍區出身,比起顧卿恆的世家作風少了幾分儒雅,多了幾分豪邁。他端著一碗老龔家自釀的高粱酒,一仰頭就是渾身的暢快感:“我總算知道了顧卿恆這小子怎麼捨不得回去了,龔師傅,你這酒釀的!夠地道!”
淳樸的龔家兩口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著酒罈子拼命的給他添酒:“窮人家沒好東西,老闆你多喝點,多喝點。”
蘇志勳也不客氣,幾碗酒下肚,話就開始多了起來:“你真別說啊,現在這天氣熱的像個笑話,日子過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