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就已經深入骨髓,那往後的尷尬,是自己的不自在還是心裡的那份心虛被壓制著久久得不到宣洩?岑藍懊惱的搖了搖頭,最後只有斷崖邊的那聲呼喊定格在腦海裡。
她撥開人群,幸而身形嬌小,雖然一路磕磕碰碰,卻也終於擠到了前廳的側邊。
顧卿恆站在正中間,眼神卻尖的很,一眼就掃到了身邊不遠處有些狼狽的岑藍,她的頭髮絲絲縷縷的垂在頸脖處,眼圈有些紅,面色蒼白。他眉頭一皺,微微一側身,將她牽到身後立定。
“不要籤,這個合同你別籤……”她喃喃的只知道重複著這幾句臺詞,右手緊緊的絞著裙襬,神色緊張。
顧卿恆站在前面,聽到了她的低低的懇求,心裡的緊繃的弦一鬆,眼中精芒大現。他微微俯下身子,手裡的金色簽字筆龍飛鳳舞,岑藍只看見那政府代表人臉上的笑的跟朵山茶花一般,自己的心越來越沉。
她木訥的站在他的身後,直到籤授儀式結束,顧卿恆轉身攬過她的腰,她才收回了心神,有了些知覺。
“相信我。”酒店外的禮花齊放,喧囂中,岑藍只聽見身側的男人鏗鏘有力的說出這三個字。
這邊的事情結束後,岑藍有些心累,顧卿恆也不勉強,叫了司機早早的送了她回去。
剛一進家門,鞋子還沒來得及換,就聽到院子裡一陣雞飛狗跳的鬧騰聲。她心裡一緊,千百個不好的猜想都從腦袋裡蹦了出來,提著一隻高跟鞋,急急忙忙的就往後廳跑。
這果真是雞飛狗跳的!
院子裡站了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顧朝夕小朋友手裡拿著一根小木棍,興奮的不像話,圓圓的眼睛大睜著,小嘴嘟的老高。
“公雞跑,跑……”
小傢伙追著那公雞,跑來跑去玩得正是興頭上。
岑藍今天的心情就好像坐那雲霄飛車一樣,只差沒一口血噴出來質問蒼天這是為何!
小朋友看見她回來,神情扭捏了一會,小木棍被磨磨蹭蹭的藏到了背後,嬌聲嬌氣的說了聲:“舅舅來了……帶了大公雞……”
果真啊果真,除了錢非凡那個兵貴神速的傢伙,還有誰能夠這麼大膽的登堂入室!居然還帶了只這麼囂張的公雞!
“你帶這個過來做什麼?”岑藍一臉憂傷的望著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錢非凡。
錢非凡又是一臉吊兒郎當的模樣,先前義憤填膺的模樣已經全然不見,腆著臉說:“這是廣東雞王啊,人家本來運到酒店要宰了做冷盤給那群么蛾子吃,我這不是叫人捉了給你和朝朝補身子嘛。”
一方不著邊際的話也算是給他說的冠冕堂皇,他站起來蹭到岑藍邊上,語氣討好:“沒事,待會我料理乾淨了請你吃!”
岑藍無奈,搖了搖頭就想要去院子裡招呼小朋友回來洗手,錢非凡臉紅了紅,上前拉著她的胳膊,說話的聲音有些懇求。
“那個……岑藍……你以後別推我,那些話你不愛聽,我不說就是了。”
她心裡一軟,眼前的這個大男孩總是叫自己硬不起脾氣。
“我沒生氣,就是有些累……”
錢非凡聽到岑藍這麼說,臉上的笑容又多了起來,隨手把身上的西裝一脫,撩了襯衫的袖子,得意的說:“那好,你等著我殺雞給你吃啊!”
岑藍跟在身後叫了兩聲,他興致卻高,怎麼勸也勸不住,拎了顧朝夕小朋友丟回到客廳,繼而精神抖擻的對付公雞去了。
可真到了院子對著那隻大公雞,錢非凡才後悔自己剛才把話說的太滿了。
現下的情況是,鋪著小石子的院子裡,清風徐過,一個手執菜刀,翩翩不凡的英俊青年和一隻雞冠聳立,羽毛金紅的大公雞兩兩相望。最後青年人伺機出動,一個猛子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