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了慷慨請戰,此時的他,盛怒之下已顧不得曹洪的性命。
作為軍中威望最重之人,夏侯惇這麼一請戰,其餘如樂進等將,也紛紛的求戰。
曹操手中死死攥著那封曹洪所13看網信,幾乎已恨到咬牙切齒,有那麼一刻,他當真恨不得即刻出兵,與顏良決一死戰。
“丞相,嘉以為,這個時候,丞相萬不是與顏良決一死戰之時。”
一片憤慨的求戰聲中,郭嘉卻與眾人唱起了反調。
諸將頓怒,皆欲質問郭嘉。
曹操卻強壓住怒火,擺手示意諸將莫要激動,接著他目光轉向郭嘉,沉聲道:“顏良如此囂張,竟已威脅要殺入關中,奉孝,你倒說說看,本相為何不可跟此賊決一死戰。”
“顏良若果真有進攻關中的意圖,先前襲破武關,丞相大軍未歸之前,就早該盡起大軍,趁勢殺入關中平原,也就不會等到今。嘉以為,從顏良諸般所為和言論,他應當只是想拿下武關,確保南陽的安危而已,實則並無意,也沒那個能力兵進關中。”
郭嘉洋洋灑灑一番話,道出了他的理由。
這一番透徹的分析,讓曹操的怒火稍稍平息,情緒漸漸的冷靜了許多。
郭嘉接著又道:“而今武關雖陷,但尚有商縣、上洛等諸縣在,我軍只消發民力將此數城加固,便一樣可以建起一道拱衛長安的屏障,顏良雖得據武關,亦不足為懼。待丞相消滅馬騰和韓遂,徹底全據雍涼二州,實力大增之時,那時再揮軍南下,奪還武關,又有何不可呢。”
此時的曹操,徹底的冷靜了下來,開始細細思索郭嘉說的話。
這時,劉曄也道:“丞相,奉孝言之有理,眼下我軍最重要之事,乃是掃滅馬韓,全據雍涼二州,武關雖失,卻不至於威脅到關中,為了區區一個武關,就此置西涼不顧,只怕非是明智之舉。”
劉曄言罷,郭嘉跟著又道:“再者,如今子廉將軍又落入顏良之手,他既敢拿子廉作擋箭牌,丞相若是強攻武關,子廉將軍之性命必然有危,還請丞相三思才是。”
一直默然不語的曹操,聽到這裡,終於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兩位謀士相視一眼,心中暗鬆了口氣,他們知道,自己的連番勸諫,終於是一步步的把曹操從憤怒的懸崖邊給拉了回來。
曹操戰意一消,其餘情緒激動的諸將,叫戰的怒火也跟著冷卻了下來。
大帳之中,重新恢復了沉寂。
片刻後,曹操長嘆了一聲,冷冷道:“奉孝和子揚所言極是,顏良這卑賤陰險的匹夫,想要用些等激將法,打亂了本相消滅馬韓,全據雍涼的步調,本相豈又能上他的當。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全軍撤歸長安。”
曹操終於是忍住了怒火,做出了撤兵的決定。
諸文武或喜若憂,各自散去,大帳之中,只餘下了曹操一人。
曹操再次拿起那封曹洪的親筆信,眉宇之中,陰冷的殺機在瀰漫。
“顏良,且讓你再囂張幾日,今日之恥,我曹操總有一天要你加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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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裡之外,勃海。
茫茫無際的大海上,數艘戰船正沿著海岸線,徐徐的航行北上。
船頭處,陳到手搭涼棚,遠望著那漫無盡頭的海岸線,眼眸之中充滿了迷茫。
在陳到眼中,似乎所有的海岸線都一模一樣,有時航行了整整一天,他卻感到自己仍在原地踏步。
海上航行,讓陳到打內心裡有一種不安全感,他只能依靠船上幾名經驗豐富的漁民做嚮導,才能知道自己到了哪裡。
陳到一直都想不通,那些漁民們竟究是何來的本事,僅憑几座荒島,或是礁石,就能分辨出他們所處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