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所有人都在變化,只有他還站在原地。
陶姿對他笑得寬容極了,鼓勵著池念:「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不要草木皆兵。年輕有大把時間,如果想,就去愛別人吧。」
風太輕,陽光半透明地從樹葉尖兒墜落,這句話恰如其分飄進池唸的心。
握著的手機微微發燙,他垂下眼眸做了決定。
「我收拾幾件衣服。」
答應他只需要一秒鐘思考,池念顧及奚山腿受傷了,搬得也很快。第二天剛好他輪休,池念前一晚就拿了睡衣和洗漱用具去奚山家。
再一次造訪,雪碧已經和他很熟了。小狗對人總是超乎想像的熱情,池唸的雙肩包放在沙發邊,因為雪碧總圍著腳轉,他不得不抱著小狗玩了好一會兒。等奚山一瘸一拐地從廚房走出,首先看見池唸的包。
「那不是你在青海背的嗎?」奚山把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池念轉過頭,先觀察奚山的腳踝擦傷,見沒有昨天看著那麼嚇人後才點頭:「是啊,我就這麼一個包。阿語說週末帶我去買個打折的背著。」
「阿語是誰?」奚山艱難地坐回沙發。
「就是畫室的助教,齊肩發,戴眼鏡的那個。」池念比劃,把雪碧放回了狗窩,重新拿起那個包,「我住……你隔壁房間嗎?」
奚山「嗯」了聲:「幫你鋪好床了。其他行李還沒拿過來?」
他問得如此自然,池念一愣,懷疑了片刻「我答應的是『搬過來住幾天』而不是『同居』吧」,有點錯亂地點頭:「明天輪休,我遛完狗再回去拿。雪碧晚上出去過了嗎?」
「拉了。」奚山不忍直視,「你發訊息說堵車的時候,它拉在了進門的地毯上。」
池念:「……」
可說呢,怎麼沒看見那塊地毯。
今晚算不用去遛狗了,池念拎著包走進那間次臥。
他住進來之前,這個房間可能兼有客房、書房、休閒室等諸多功能,單人床貼牆放著,旁邊就是兩三個半人高的小書櫃,池念略看一眼,滿目都是精裝本。最矚目的是小陽臺,鋪上厚厚的長毛地毯,上頭一張茶桌兩個靠墊,佈置得舒服極了。
池念放了包,往那邊走了兩步。
落地窗半掩著,稍一拉開,潮濕的江風就吹進來。池念脫了拖鞋站上去,地毯很乾淨,一點也不落灰,極目遠眺,居然能看見長江。
他轉過頭,旁邊就看見主臥的陽臺,空蕩蕩的,像沒人住過。
那邊是奚山的房間,池念本以為按照次臥的風格,主臥只會更加溫暖宜居。客廳漏進去的燈光映照出淺色牆紙與床的一角,有個立式衣架,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見了,可能是冷色燈的緣故,有點陰鬱。
太冷清了……奚山住在這裡會舒服嗎?
池念皺了皺眉,但這並不在他能關心的範圍內。他拿出手機,打算拍張照給陶姿看自己新臥室的風景。
可能也有點炫耀的成分,池念想到就笑。
微信好友介面莫名地冒出一個紅點,有人加他。
池念隨意點開看:頭像是預設的一片灰,名字叫「文」,驗證寥寥幾個字。他看清時,手指控制不住地一陣抽搐。
「寶貝,我給你認錯。」
他渾身一抖,手機摔進厚重的地毯中。
第38章 關於北京的混亂記憶
周恆文居然在拉黑他之後還來聯絡他。
荒唐,可笑,甚至是無助……一瞬間翻湧而起包裹了他。
池念站在陽臺上,這個認知讓他突如其來的眩暈,腳也有點兒軟,不得不抓住陽臺邊緣才站穩了。夜風穿梭於林立高樓之間,好一會兒,他找回了力氣。
「是假的,他早就不能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