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和小關便不算患難之交麼?”
“就算,那也不能亂了輩分……啊啊啊!”捂著被擰得生疼的胳膊,西江跳出老遠,“你謀殺親夫啊!”
……
關何哭笑不得。
這兩人仍舊沒改性子,往後成了親怕是還要麻煩。
“小關啊。”涉風走過來,習慣性的一把攬過他脖子,眉毛一挑,“瞧我們這麼多人趕過來給你撐場子,你這臉面可大得很呢!”
“你們……”關何一時迷惘,看了看他,又去看葉君生,“大家……不是去漠北了嗎?”
“去是自然要去的。”涉風一拍胸脯,郎笑道,“不過也得先給你把媳婦兒找回來再走不是?正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莊主,你說是不是?”
被點名說話,葉君生禁不住皺眉,嘴唇微啟,半天才哼了一聲。
“我說過要幫他救人了麼?不過是……我明月山莊的人,不能平白由人家欺負。”
涉風聞得此話,把嘴一撇,湊到關何耳邊低聲嫌棄道:“嘖嘖,都這時候了,還這麼愛面子。”
“多謝。”他拱手抱拳,見得此情此景,心中無不萬分感慨。
從前只道是山莊冷漠無情,生離死別不過家常便飯,竟不想莊裡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他傾力相幫。
“多謝……”
視線正落到自己身上,青衣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唇,扛著重劍扭頭望向別處:“不用你謝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關何朝他感激一笑,又抬眼看向眾人,誠懇道:“多謝。”
人叢裡,一聲朗喝:
“願為堂主效勞!”
☆、第97章 【劍有清寒】
戌時,城門剛閉。
城西王府前,忽有兩架馬車疾疾駛出,伴著夜色,在街道上絕塵而行。頭頂的明月灑下光華,那雕花的車沿邊也淺淺泛出銀輝。
奚畫掀開車簾,看茶肆、酒樓、瓦子、當鋪一一在眼前後退,她握緊雙拳,暗下決心。等出了城,定要想辦法逃走。
至少在外的金兵沒有城內那樣多,總歸是有機會的。
她正在腦中盤算計劃,馬車自書院院牆外跑過,突然之間遠處不知出了何事,只聽一聲嘶鳴,馬蹄凌亂,車身劇烈地抖了一抖,隨後又驀地停下。
奚畫扶著窗才勉強沒被甩出去。
待馬車歸於平靜,四周卻悄無聲息。
“怎麼了?”
她打起簾子,剛探出頭,駕車的車伕一下子倒在她腳邊,雙目翻白,嘴角溢血,連吭都沒吭一聲便死了。
奚畫吃了一驚,嚇得趕緊縮回車內,愣了一瞬又覺得何處不對,她再度彎腰俯身出來。
一抬頭,星辰斑駁,兩邊屋簷上,黑壓壓地站了一片黑衣人。
刀光劍刃,一如流星劃過,閃閃發亮。
視線所及的地方,那一雙朗眸裡彷彿也蘊了星光,直直望進她眼底。
“小四。”
他上前一步,語氣波瀾不驚,“我來帶你回家。”
*
後面的馬車中,宋初款款落腳,一見此情此景,眉毛不禁揚了揚,含笑看向不遠之處。
“誒呀,還是讓你找來了。”
書院大門之下,有兩人持刀拔劍而立,一人玄衣如墨飛揚,利器寒光,神情微凜;一人青衫飄逸,劍氣如虹,眉目暗沉。
他們三人中間隔著書院那塊有些發黃的匾額,如此遙遙對視。
曾經他是先生,在臺上撫琴吹笛;曾經他亦是摯友,在垂柳下對飲暢談;如今他是敵人,只能刀劍相向。
“宋初!你這逆賊!”尚遠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