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笑著點點頭,手順勢在英姑娘的頭上揉了揉,道:“我聽見你說的話了,所以就努力地醒過來了。”
白玉清醒,是繼奪回益州之後的又一件大好事。大家都爭相來看望他,彼時他除了一張臉可以笑可以說話以外,身體其餘的部分都不能動彈,且英姑娘看得很緊,除了臥床休養,不許他做任何事。
大傢伙不敢挑戰英姑娘的權威,也就沒有引誘白玉犯錯。
只不過除了躺著,人有三急,白玉需要人扶著才能起身出去解了三急。這件事情,理所當然交給和他走得最近的劉刖來完成。因為當初跟著葉宋混的兄弟們,大多都跟著葉修去了北方,便只剩下他二人了。
是夜,天色漆黑。劉刖攙扶著白玉一瘸一拐地去茅房。劉刖見白玉的大白筍狀態,忍不住出聲揶揄道:“看來這回你倒捨得下血本,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
白玉睨他一眼,道:“你要願意,讓你來試試?你以為去敵方後營是兒戲啊,當時情況那麼危急,我都沒想到我能活著回來。我這條命算是意外撿回來的。”
“是麼,我看英姑娘整天衣不解帶地照顧你,你倒是賺了。”
白玉忍不住歪著嘴笑了起來,這笑容卻是跟往日那種吊兒郎當不著調大相徑庭,反而給人一種踏實安心的感覺。他道:“你是不是很不服氣,不服氣那也沒辦法。”
劉刖亦笑了一聲,道:“有什麼服不服氣的,緣分這種東西不可算也說不準,沒到你身上你搶不來,到你身上了你也推不走。我只是提醒你,靠譜一點,珍惜你所擁有的。”
白玉拍拍劉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這回沒能搶得過我,是有些失落,連說話的語氣都這麼酸牙。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再來搶的,我劫後餘生,當然會格外珍惜。”
劉刖嘴角微僵:“我才跟你說了緣分這種東西不可搶,世間的好姑娘一抓一大把,我跟你搶什麼?”
白玉開懷大笑,道:“那也得你遇得上不是?”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朝茅房裡走去,角落裡一個小小的身影把他們的談話內容盡收耳中,轉身就小跑著回去了。
英姑娘正在房中給白玉配第二天要煎的藥,如今他人醒來,藥的劑量和藥效的輕重也得重新加以調整,以調養滋補為主。不一會兒,包子就小跑著來了,英姑娘頭也不抬地問:“包子,你都聽到什麼了?”
包子興致勃勃地坐下,聽八卦這種事情他再在行不過,喝了一口水,道:“我聽到劉刖大哥和白玉大哥在談英子姐姐你。”
“我?他們說我什麼?”
“劉刖大哥說英子姐姐衣不解帶地照顧白玉大哥,白玉大哥賺了。”他手撐著下巴,略加分析道,“我估計劉刖大哥的意思大概就是白玉大哥用了一招苦肉計來博得英子姐姐的同情。”
英姑娘眉頭一皺,道:“他都已經那樣了,怎麼可能會是苦肉計?”
“還有還有,原來劉刖大哥也想搶英子姐姐的,只不過緣分不到位,被白玉大哥拔得頭籌。”
英姑娘繼續不為所動地配藥,道:“臭男人就是詭計多端。”
“白玉大哥說……”
“他說什麼?”
包子帶著狡黠的笑意,露出兩排白牙,說道:“他說他劫後餘生,會格外珍惜英子姐姐你。”
英姑娘手一抖,拈錯了劑量。她眼神閃爍,心裡突然像是漏了一拍,然後又突突突直跳,雙頰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一樣漸漸騰起了熱辣的溫度。她道:“你不要瞎說!”
第二天英姑娘去給白玉換藥,將繃帶拆了下來。他身上的傷恢復得很好,用不著再把他包紮成一個大白筍了。白玉覺得渾身都很輕鬆,但觀其英姑娘,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一整個早上她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