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操,名為漢相,實乃漢賊也”。
沈城想了想,徐徐道:“若說他奸宦,稱得;若說他佞臣,也稱得;其害,不只在宮闈之中也。”
雲錚直勾勾地看著他,問道:“大人現在能為國除賊麼?”
“不能!”
“眼下顧恆已然服軟,放眼朝野,能與薛宗庭抗衡者,唯大人一人,小可也知道大人與薛宗庭其實勢同水火,不知大人何時可對薛宗庭一擊必殺?”
“……削弱他的勢力,打擊他的氣焰,老夫辦得到。要徹底除掉這個禍害,難!除非薛宗庭失去聖寵,否則無人除得掉他。可是他若真的已失寵,便也沒有了危害,又何必除掉他?”沈城拈鬚道。
“大人與薛宗庭互相忌憚,縱有爭鬥,互有勝負,勢力消長不過一時,只要他仍匿在皇上羽翼之下,朝爭綿綿,就是鬥上幾十年也不稀奇,最終誰勝誰負,難以預料。大人為相數十載,聲望地位如日中天,又有外援強力支援,可是也不能徹底扳倒薛宗庭,因為有聖眷在。而只要有大人在,就是時刻提醒薛宗庭,不可飛揚跋扈失了聖眷。皇上的寵信,就是薛宗庭的免死金牌,薛宗庭時刻待在皇上身邊,除了他自已,誰也不能破壞這份聖眷。”
沈城目光一深,凝目道:“你有什麼妙計?”
雲錚施施然站起,坐回桌旁呷了口茶道:“昨日看家父信中談起朝議之事,晚輩覺的這倒是個好機會,所以才急急趕來。老大人,此事必是薛宗庭唆使陛下為之,但晚輩覺得大人不妨遂了他的心,讓他得一時之利,換來朝廷長遠之利”。
“哦?你仔細說說看”,雲錚雖然年紀尚小,也沒有為官經驗,可他見識非凡,沈城也上了心。
雲錚侃侃而談道:“薛宗庭想以陰謀奪大人之權,難!你們都不是一個人。位高權重者,身邊必然也依附著許多志同道合的人。同樣的,大人如想除掉薛宗庭這個禍害,也難。因為他牽涉到地,也有層層面面的關係,甚至還有皇上這一層。在朝政中,是很難用陰謀詭計打敗對方的,因為朝政中,不同政見者的派系是十分明顯地,你地行為代表著你的立場。你的每一項舉措,代表著你的利益,敵人自可由此判斷出你的意圖。就算大人並不在朝中,薛宗庭的陰謀照樣有人識破,並根據他的利益推測出他的目地,於是竭力阻止。等明日大人上朝決不請辭,他的陰謀失敗,這一局便打和了,薛宗庭無傷,大人亦無損。
陰謀若要成功,除非對手識不破,或者等他大徹大悟時為時已晚。但是大人和薛宗庭不是普通地官宦。大人門生遍佈天下,又有強力奧援,而薛宗庭則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如此要想扳倒對手,無論用盡多少心機,最終還是要圖窮匕現,而此時對方只要稍微示弱明哲保身,便可挽回頹勢,至少可以儲存實力,然後等待機會捲土重來。我說朝爭甚至可能延續幾十年。便是這個道理,時而彼強、時而彼弱,終是難分軒輊。“
上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點頭道:“說下去”。
雲錚繼續道:“真正決定勝負的,唯有實力。春秋五霸,戰國七雄。乃至古今豪傑,哪個不是憑藉著自己地強橫實力,強迫對手低頭。照自己的規矩行事?以薛宗庭地實力,要怎麼樣才能強大到徹底擊敗他?只能是用聖心。得聖心,這是他最大的一股實力。”
沈城呵呵一笑:“不錯,以陰謀成大事者,古來無有。一切陰謀陽謀,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會不堪一擊。陰謀只能輔助實力,卻取代不了實力。
老夫和薛宗庭的權力,在朝廷中來說,的確都已到了人臣的巔峰。所不同的是,他的實力來源於極得聖上信任,來自至高無上的皇帝。那麼,雲少帥覺得,要如何令對方失聖心呢?“
雲錚微笑道:“那日若不是四川急報到達,早朝之後,薛宗庭就要做出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