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張膽地放風說要南侵。如若讓順天府佔據了保定河間兩府,就是佔據了燕雲之地,借黃河以守,明軍定難反攻。而保定河間兩府有百姓數十萬,若為之所用,勢力必定大增,鹿死誰手還未得知。”一直不出聲的另一老者道。
“二哥,您說順天府能成事?”其他老者反問道。
“成與不成,這都很難說。”那排第二的老者不置可否。
“各位,順天府如今勢單力孤,不過朝廷連連戰敗,又賑災不力,很不得人心了。不管順天府能不能成事,要攻下保定府恐怕不難,到時咱們王氏一族不是投靠就是背井離鄉,各位以為咱們該如何抉擇?族人們又會如何抉擇?”王族長正色問道。
“這個,如若順天府真佔了保定,咱們若不想背井離鄉,那隻能投靠,若是真要投靠,以後順天府若是鬥輸了,咱們就是反賊,說不定會被朝廷滅族。”另一老者道。
正當這幫老傢伙議論不決的時候,門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王思遠一揮手示意大夥住嘴,這才衝門外問道:“誰?”
“里長,莊外來了好幾個官差,說是來辦案,要您馬上去見他們。”門外傳來一個男童的聲音。
“先請他們到裡所去小坐片刻,我馬上就到。”官差來訪,王族長作為一里之長,當然不能怠慢,縣官不如現管,這些皂史平時下到地方,吃拿卡要,催租拉丁,也是很難纏的。
王里長叮囑了各位堂兄弟幾句,讓他們先回家去,別把剛才的事說出去,這才整理好儀容,快步前往裡所。裡所坐著四個官差,個個虎背熊腰,還帶有佩刀,面色非常不善,王里長見了,心底暗驚。
“鄙人正是此地裡正,不知各位差爺前來,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王里長陪笑道。
“我們是奉知府老爺的命令,來辦案的。”為首的官差沖天一拱手,又道:“聽說這幾個月來,有很多身份不明之人出現,並散播各種不逆不道之言,你是這裡的里長,有沒有發現有這樣的人在這附近出沒?”
王里長聽了官差這話,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官府真是耳目眾多,老夫也是今天才聽說關於順天府將要南下的傳語,官府這麼快就能知道。”
不過害怕歸害怕,王里長卻是人精,眼睛一轉,就道:“傳語倒是聽到一些,不過多是臨近各鄉里的一些痞子無賴在風聞傳訛,咱們莊裡沒發現有誰說過什麼大逆不道之言。”
“真的沒有?”那官差不信。
“真的沒有,咱們王莊的百姓個個都是守法的良民,若是有誰真敢有異心,鄙人第一個不饒他。”王里長道。
“你都一大把年紀了,眼花耳聾,說沒有就沒有?”另一個官差白了王里長一眼,道:“把你們莊裡的人都叫到穀場上,讓咱們一個一個地問。”
“這個,大冷天的,不太好吧?”王里長一驚,忙道:‘要不鄙人把他們叫到這裡來,讓他們一個個進屋來問話,省得官爺們受累。”
“別羅嗦,讓你喊你就喊。”為首的官差怒道。
王里長無奈,只得到裡所外敲響全村集合的鐘聲,不過他心底裡還是暗暗捏一把冷汗,畢竟全莊有過百戶有家,保不齊哪一家會閃了舌頭亂說,他建議一個個地喊來,是為了統一口徑,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法子行不通。
時值冬季,百姓大多農閒在家,鐘聲一響,全村老少也就紛紛來到了響穀場上集合。那幾個官差二話不說,搬了套桌椅就來到穀場邊,讓村民們一個個上前問話,同時還有一個官差專門負責抄錄,王里長見狀,心更是揪得老高。
畢竟,如果村民中有人被指控是散佈造反妖言的亂賊的話,他這個里長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幸好這幾個官差只是問話,問完了就走,當場沒有揪出什麼人來,王里長才略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