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起看著星海,心中很是有些動情,忍不住撫了撫他的長髮,輕聲道:“阿淼,我覺著,失了憶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我不知道以前是咱們倆誰先喜歡上誰的,但絕不是一見面就喜歡上了。”
“自然不是了。”荊淼只當他胡言亂語,就微微笑道,“初見的時候,我那時才七八歲,身材矮小,土裡土氣的一個村童,你已經是仙神一般的人物,怎麼會瞧得上我呢。”
“是啊。”謝道緊緊摟著他,垂著頭,與他臉貼著臉,輕輕感嘆道,“是啊,所以是我喜歡你比較早一些。”
荊淼聽得更是莫名其妙,就道:“連我也不知道,你怎麼如此斷言。”
“我與他不同。”謝道說的這個‘他’自然是失憶前的自己,荊淼卻不明白,稀裡糊塗的想著哪裡又冒出來一個‘他’,便繼續聽謝道說道,“他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才喜歡你,可是我見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歡你了。”
荊淼心念一轉,這才知道是說的哪個“他”,不由好笑,低聲道:“難道他不是你嗎?”
“我又不記得了。”謝道柔聲道,“我只知道這個世上,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對你一見鍾情了,你當初又不知是多少年後才喜歡上了我,自然是我喜歡你比較早些。”
真是胡言亂語。
荊淼瞥了他一眼,本想開口,變到嘴邊卻都盡數成了笑意,可見兩個有情人坐在一塊兒,無論說的是什麼,哪怕是再胡說八道的情話,心中也好似吃了蜜糖一般的。
“你以前都是住在這裡的嗎?”謝道問道,“平日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看過這兒了,一點意思也沒有,別的房間好似也沒有什麼人住過的模樣。不過其實倒也好,只有我們兩個人呆在一起……對了,還有那個小徒弟,三個人。”
“沒有。”荊淼靠在他肩膀上,仰頭望著他,淡淡道,“這峰上原來只有我一個人住的,思萌入門之後,你才久住下來的。”他一面說,一面又慢慢轉過頭去,神情半分也不見悲傷,只如尋常一般訴說。
謝道卻聽了忍不住傷心難過起來,他心裡頭喜歡荊淼,自然是再偏心他不過,只想著荊淼七八歲的模樣,小小一個幼童,孤零零的一人呆在這紫雲峰上的可憐模樣,不覺收緊了雙臂,悶悶不樂起來。
“你怎麼了?”荊淼見他不說話,不由得抬頭看去,只看他神色鬱鬱寡歡,似是有些憂愁。便想著不過這麼一大會兒功夫,怎麼就不開心了,方才所說,莫不是有什麼觸及到了他傷心事。
荊淼又轉念一想,他不以自己當年苦楚為意,自然也不細想,只當做謝道是因為想不起來那些過往之事,因而難過,不由寬慰他道:“是我掃興了,這些不過是些舊事,本來也沒有什麼好提的。你與我說說你在望川界那些時日如何?”
“那你小時候,定然是十分孤獨的。”謝道卻低聲道,“就好似我一般,初時醒來,誰也不認識,誰也不喜歡,心裡頭無助極了,他們待我也全無善意,我一個熟悉的人也都沒有。”
荊淼心中雖生憐意,但又想起他乍一初醒,險些要殺了段春浮的事情來,雖然段春浮只是輕輕揭過,並未在意,但想來當時謝道誰也不識得,又初入了魔,自然是生死險情,萬分兇險的。
“你那時險些將小輕浮殺了。”荊淼並無責備之意,可語氣卻也有幾分淡淡,“他待你也毫無善意嗎?”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謝道低聲道,“我初醒來那時,他們未嘗對我不是滿心戒備,他是我的恩人,何須如此戒備我。我雖然蠻橫,卻並非不講理的人,若非他們對我警惕萬分,我又怎會覺得他是歹人。”
謝道雖然不明白,但荊淼卻心知肚明的很,他入了魔之後,誰知他醒來後會性情如何,段春浮自然生出防範警惕之心,卻沒誠想反倒被謝道誤會了。然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