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拳頭狠狠砸在了桌案上,壓低聲音怒吼道:“這種鹽有多少?”
“我去的時候,在排隊,排了很長的隊,諸葛丞相的司馬費禕親自坐鎮,我是從他哪裡得到了蜀錢!”
杜預那顆心已經徹底沉下去。
“蜀人怎麼會有這種鹽?”
“我問了很多人,只是說是成都那邊提供的。”
“成都……”杜預感覺呼吸都沉重起來,他立刻想到了一個名字。
“李濟安!”杜預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一瞬間無數思緒飛過。
“只能是他了!”
杜預站立原地片刻後,才重新躺下來,閉上眼睛,沉默下來。
直到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杜預才無奈笑道:“他可比我想象中的更厲害,我以為他會用紙張來與蜀錢繫結,沒想到啊沒想到!”
“沒想到是鹽!”杜令補充了一句,“現在長安有不少商人在斜谷口買鹽,許多人把糧食和布匹兌換成了蜀錢,然後用蜀錢買鹽,不過郎君也不必擔心,這種鹽不多,很快就搶空。”
杜預苦笑道:“這就是你對李濟安不瞭解了,他要做一件事豈是如此倉促的?”
“郎君之意是?”
“鹽的數量肯定是充足的,之所以現在不足是他們故意讓商人們提前兌換蜀錢,以免下一次要臨時兌換而搶不到鹽了。”
杜令整個一震。
這一點他是真的沒有想到。
他突然對杜預說道:“郎君,要不咱們去跟這個李濟安混吧?”
“你說什麼混賬話,我父親可是大魏的官員!”
“聽您這麼一說,李濟安實在厲害,恐怕……”
“無妨,雖然蜀錢流入進來是災難,但是數量終究有限,我不信李濟安還能無限鑄錢!”
說完,杜預又拿起紙,準備給李衡再寫一封信。
這時下面的人急匆匆而來,說道:“郎君,有一封您的信。”
杜預不慌不忙地開啟,愣了一下,居然是李衡的信。
他看完信後忍不住笑起來。
“郎君何故而笑?”
“無甚,李濟安想說服我去成都。”
“這也還不錯。”
“我說過,他不可能無限鑄錢,我承認他這個計策很高明,但想要以此來打擊對手,還是差了一些。”
“他想讓我去成都投靠他,莫說整個大魏用蜀錢,便是整個關中用蜀錢,我也拜服!”
杜令猶豫了一下,突然說道:“費禕跟我說,希望我們能像合作紙張那樣合作鹽。”
“做不到。”杜預搖了搖頭。
“但這裡面有很大的利潤。”
“需要大量的蜀錢,這種風險太大。”
“我們不做,恐怕別人也會做。”
“你說的別人是指?”
“劉許的人一直在自貿邑活躍,他肯定已經知道這種新鹽。”
杜預又沉思片刻,才說道:“讓他去做好了。”